“没想到真是个要饭的啊？”

“还想跟咱们走，我家里也不敢带人回去，不然要被媳妇骂死。”

“我说他怎么就要吃的啊，感情是真饿了，吃的能值几个钱。”

“现在要钱是越来越难了，哥几个，明天得换个地方了。”

“确实，明天谁来这里谁是狗！”

......

陆起木然站着，几个“乞丐”的说话声越来越远。他一时间只觉得世界观崩塌。

“原来人们都给我东西不是因为看到了我有趣的灵魂？而是因为我只要吃的？”

终于，那几个乞丐消失在视线里。陆起回过身来，看到还有个眼睛蒙着布的“瞎子”坐在地上。陆起想上前搭话，一时间又不敢，就怕这“瞎子”突然把蒙着眼睛的布摘了，然后健步如飞离开。

这时“瞎子”摸索着拿起放在身边的竹竿，慢慢站起来，然后用竹竿试探着道路，慢慢离开。

“这是真瞎子！”陆起看到这人的行为，瞬间做出判断，连忙跑过去。

“大哥，你要去哪？也是回家吗？”

“......”瞎子停步，却没有开口回应他，只是微微侧头，将左耳微微转向他。陆起见状放心了不少，只是一时间感觉有点奇怪，盼望别人是真的瞎眼，怎么都不像好人。

“大哥，我这里有些吃的，分你一些......”说着就掏出塑料袋装着的包子，看了看又放回大塑料袋，再次拿出一大袋小面包就往这人手里塞，同时嘴里说着：“我这里还有水果......”

“东西你拿着，跟着吧。”只是这瞎子却没有接他的东西，转身就走。

陆起闻言连忙把东西又装好，快步跟上。

“大哥你怎么认路的？”

“大哥，要不你告诉我怎么走，我背你？”

“闭嘴！”

“哦，好。”

......

陆起就这样跟着瞎子，慢慢走着。七拐八拐之后，他们来到一处桥洞。只见桥洞里面已经有几个人呆着了，一个个或坐或躺，聊着天。

“三哥你今天要到什么东西了，三哥！三哥！你说话呀。”

“你个傻子，老三是聋子，我教你个乖乖！”一人抬手就给了前者一个板栗。

“二哥你别胡说，三哥明明会说话！”

“我尼玛！”

被叫二哥的那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又要打人，“傻子”不傻，见势不妙撒腿就跑，二哥一瘸一拐就追，只是到底腿脚不好，根本追不上，忍不住嘴里骂骂咧咧：“你个脑子被驴吃了的东西，天生缺根筋的龟儿子，你给我站住，站住......”

“大哥回来啦，大哥救我，二哥要打死我啊！”那傻子看到了回来的瞎子，赶紧跑来躲在瞎子身后。

“好了，别闹了。”瞎子大哥开口，二哥闻言却是没有继续追，只是拿眼睛继续瞪着那傻子。

这个时候傻子看到了跟在后面的陆起，眼睛一亮。

“你谁啊，长得好丑哦！”陆起嘴角一抽，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丑小子没地方住，今天晚上就跟我们住桥洞吧。”瞎子老大也不废话，直接说了陆起的情况。陆起气结，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心里嘀咕：“你个瞎子怎么知道我丑不丑，傻子的话你也信！”

陆起赶紧收拾心情，毕竟他现在确实不好看，也不好反驳什么。

“几位大哥，我这里有点吃的，大家分了吧。”陆起不缺吃的，毕竟现在看起来只是要些食物人们都愿意给，而且眼前这些人看起来真是乞丐，给他们也不算浪费。

“哎，你虽然长得丑，人还是怪好的嘞。”傻子一边拿吃的一边说。

......

其他几人也不客气，纷纷拿起陆起带来的食物吃起来，那个瘸子一吃东西，一边冲旁别眼睛亮亮的聋子比划，像是解释陆起的情况。

瞎子吃了点东西，然后也不说话，找了个角落躺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睡觉了。瘸子带着聋子靠近陆起，坐下来说：“小哥，怎么称呼啊，哪里来的？”

“额，叫我小张就好”陆起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想来想去想了这么个称呼。接着他又说：“我从小就讨饭，也说不上哪里来的，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人。”

“呵呵，小伙子不错。”

瘸子不怎么相信这说法，只是也没有拆穿，继续问道：“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从小就这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好看，也没有别的影响......哦，这也不传染的！”

“呵呵呵，挺好，好啦，早点休息吧。”瘸子也不再多说，转头冲旁边的聋子摆了摆手，然后走开找了个角落躺着去了。聋子见状也跟着离开，只是冲陆起笑了笑，看着挺和善一人，也不知道怎么聋了。

陆起也不再多想，就地躺下准备休息。现在天也不算冷，更何况陆起的身体素质也不怕冷，本来随便哪里休息都行。只是自从学校出了事就没怎么跟人交流过，着实有些孤独。而且有个桥洞遮风避雨，也算不错。

“哎，你冷不？我这里有件大衣，你盖着吧。”确实那个傻子吃完东西凑了过来，手里还拎了一件衣服。

“不用，我不冷，你盖吧。”

“我有盖的，你真不冷吗，盖着睡觉舒服。”

“谢谢啦，那就先借我盖着。”虽然这衣服不怎么干净，陆起也不嫌弃。一时间觉得这傻子脑子是不好了点，但心肠蛮好的。

“哎，你怎么变得这么丑的啊？跟我讲讲呗！”

心肠好？好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