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原本干燥的地面被雨水打湿变得斑驳,以及鼻息间传来的湿润感都在逼得祭官接受一个事实:
盛怀归果真求来了雨!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昨夜里他已经占卜过无数次,今天根本不可能下雨!
盛怀归又怎么能瞬间求来雨呢?!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此刻沉浸在震惊中的祭官根本没有意识到,突如其来的这一场雨居然单单绕过了他。
盛怀归走到祭官面前,笑不达眼底,他缓缓开口:“祭官大人,汝方才言之凿凿,指本侯为邪祟之属,然则观汝三度祈雨,苍穹寂然无应;反观本侯,但将香柱轻插于炉,须臾之间,甘霖沛然降下,润泽四方。试问,究竟孰为邪祟?此刻当已昭然若揭,无需赘言。”
“这,这不可能!天上连一片云都没有!怎么会突然下雨!一定是你使用了什么妖术!”
祭官指着盛怀归,眼球颤抖,可见其慌张。
沈副将也随之开口:“无云却能降雨,足以见神灵对侯爷的认可,侯爷又怎会是邪祟。倒是祭官大人您,口口声声说着雁城旱灾是因为有邪祟冒犯了神灵。如今您却三次求雨而不至,莫非,你是在贼喊捉贼,想要嫁祸于侯爷!”
最后几个字音量明显增大,让原本就慌张的祭官突然浑身一颤。
“就是!我看邪祟分明就是你自己!”
“大家看!方才的那一阵雨竟然独独绕过了他!他不是邪祟是什么?!”
“居然还想谋害侯爷!你安的是什么心!”
百姓们的声讨声一声接着一声,祭官这才发现,自己脚底下这一片果真是干燥的。
莫非,莫非是他此番前来蓄意嫁祸之事被上天得知?
这时候,一声爆响从祭官脚边响起,他顿时吓得一激灵。
双腿瘫软,险些当场跪下。
盛怀归见状,对手下使了一个眼色。
手下当场会意,上前捡起从祭官手中脱落的匕首,双手呈递给祭官。
沈副将在一旁缓缓开口:“大人,邪祟不除,天下难以太平,这可是大人你方才亲口所说。既然如此,还是尽快动手吧。莫要惹得神灵不快。”
闻言,祭官颤颤巍巍地接过匕首,他抬头看向面前的神像。
恐惧,犹豫。
盛怀归不再去理会眼前这位跳梁小丑,他带着人抬腿离开了此处。
下一瞬,庙外的百姓们顿时涌进庙内。
手中拿着砖块砸向祭官。
·······
盛怀归翻身上马,耳边传来祭官的挣扎喊叫声。
沈副将在一旁不屑道:“他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盛怀归骑着马向前走去,对沈副将吩咐道:“一会将他的头颅取下派人送到京中。禀告太后娘娘,邪祟已除。”
沈副将:“那同他随行的二百多人呢?”
盛怀归嘴角勾起一抹不带丝毫温度的笑,那笑容中蕴含着无尽的寒意与决绝:“全部斩杀,祭天。”
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抗拒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