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么?”青青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暗暗鼓劲儿后,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除非让你们孙老师立个字据,保证每个月按时给钱,到时候她要是不给,我就去告她!”陆望祖瞪大眼睛,挺直腰板,理直气壮地说道。
听到这话,陆青青不禁呆住了,她实在想不明白,陆望祖究竟是怎么想的?别人好心好意资助自己的女儿读书,他不仅不感恩,反而还得寸进尺地要求对方立下字据;如果对方没有按照约定付钱,居然还要去告人家!这种匪夷所思的想法和做法,恐怕任何人听了都会觉得荒谬可笑,忍不住对他投以鄙夷的目光吧?
可是她心中所想绝不能表露在外,如若不然,她将毫无机会可言。此时听闻陆望祖所言,至少尚存一线可能。
但她同时也担忧陆望祖当真去找孙老师立下字据,如此一来,自己日后无颜再面对孙老师。她进退维谷,内心纠结不已,暗自思忖一番后,决定明日亲自找上孙老师,先行告知此事,以免陆望祖真的找上门时,令孙老师措手不及。
然而她未曾料到,彼时陆望祖心中盘算着:不妨暂且佯装同意让那小贱人去念书,待取得字据后,便可堂堂正正地拿走孙老师的钱财。届时就算将她接回身边,又有何妨?这般自以为良善,实则愚蠢之人的钱财,不取白不取。
一家人各揣心腹事吃完了晚饭,谁都没有再多言,陆青青像往常一样收拾好碗筷桌子,全家人各自睡下。而陆青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陆望祖昨晚说过的那些话。
终于熬到了天亮,陆青青早早起床洗漱,急匆匆地赶到学校。她直奔孙老师的办公室,迫不及待地将昨晚陆望祖所说的话复述给孙老师听。孙老师静静地听完后,微微一笑,表示她已经了解情况,并安慰青青不必过于担心。青青感激地点点头,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但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孙老师为什么会这么说,孙老师神秘地笑了笑,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告诉青青交给老师处理就可以。带着些许疑惑和期待,青青离开了孙老师的办公室。尽管心中仍然有些不安,但她决定相信孙老师的话。
果不其然,下午时分,陆望祖找到学校来,开门见山的跟孙老师说:“听说你找到陆贱女,跟她说要供她读初中?既然这样你给我立个字据,上面写着按月按时给钱,否则我就有权利去告你!”
孙老师二话不说就答应了,随即掏出纸笔立下字据,还干脆地签了名、按了手印。陆望祖没料到事情会如此顺利,兴奋得不得了。然而,等他接过来一读,却直接傻眼了。
孙老师在纸上写的是:“本人自愿为陆贱女提供初中学习所需学杂费、住宿费的费用,承诺按时支付至其所就读学校。有效期限至陆贱女毕业或退学为止。”
陆望祖的算盘落空了,却也无话可说,忿忿不平的捏着字条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