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幻兮儿并不在意骨骸的事,她的部注意力都聚在馆主手握着的琉璃珠上,红煞盈满珠粒的那幕景翻涌着她身的血液,活脱脱的感觉仿佛它等了她万年,她也终于寻得了它,彼此间一股躁动得难以压抑的激动在互相刺激着,她身体里的每滴血似乎也都在暗示着琉璃珠的归属应该是她自己才对
“奶奶,您还好么?”郭绮若抓准时机虚情假意地跑进来,握着郭老太太的手,挤出的泪滴分量尤足,润湿了的眼眶在众人面前演得楚楚动人,“疼么?奶奶,若儿不孝,这会儿才来。”
“若儿,奶奶没事,只是咱郭家的血肉”郭家老太好不容易平复的内心又悲从中来,泣不成声。
郭家大小姐也跟着啜泣,伏在骨骸旁哀声悲语。自己费尽心思赶尽杀绝的这几个碍眼的家伙,居然死了也要再烦她一回,“该死!早知当初就把你们烧成灰,省得又扰我!”郭绮若极其冷漠地暗暗咒骂,吩咐好的几人早已备足功夫,就待月黑风高的绝佳时辰了。
“奶奶,究竟是什么人这么狠心对待我们郭家。”她转过身趴在郭老太太膝盖上假意悲恸。
“不管什么人,我们郭家一定追究到底!”郭老太太泛红的眼角熊燃着誓要血刃杀人者的怒火。
悲戚动容的伤感近些日子在郭家频频发生,可怜郭家老太苍白了发的晚年还要历经大悲大痛,逍遥馆馆主领着众人辞别郭家。
“给你。”馆主把琉璃珠递给身旁的幻兮儿,满脸帅气的男子气概对着她宠溺万分,“你想要的只要我有,都可以给你。”
“我”幻兮儿总能在不经意间被他的霸气感动得小鹿乱撞。
“少爷,那我呢?”莫飞自讨没趣地发傻愣问道。
“你这辈子都别想打兮儿的主意了!”逍遥馆馆主抚住幻兮儿的下颚,朝着她的唇落了一个暖入人心的吻。
“干嘛这么对我!”看着幻兮儿羞红的脸颊,莫飞气得蹦翻过院墙,任性时的他不如馆主来得警惕。隐在角落盯着他们的几个蒙面人,馆主察觉敏感,至于他亲吻幻兮儿,不过是替她在郭绮若的面前宣誓主权。
“幻兮儿!贱人!”郭家大小姐拽下院落的一株红艳牡丹,连着花蕊被她狠狠扯撕成渣,幻兮儿被甜腻宠爱的种种,无疑是挑战了她所有的忍耐,“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若儿若儿”郭家老太太见她迟迟未进门就急切唤她的名。
郭绮若盛怒在眼,听见唤声就稍稍抚静内心又扬起嘴角幽盈着脚步进房去,“奶奶,我在。”
“若儿,你去查查你爹房里的衣物可有少了的,再去找找秦老爹看他是否有十五年前的线索提供。”
“秦老爹?”这名字郭绮若略感熟悉。
“十五年前负责你娘起居住食的副管家,已经退归农家许多年头了,也许他知道些什么。”郭家老太太提醒了她,郭绮若立刻在脑里有了印象,那人可是自己年少时亲眼见到他与母亲苟且的家仆,当初只当母亲失宠被冷落在孤院寂寞难捱,自己随意打发了他,没想到却是自己亲手埋下的一个隐患,郭绮若又有杀虐涌上心头。
至于察看衣柜这种杂活,她压根儿就没想过去做,自家老爹就算死了她也无所谓,更何况只是几件衣服,她要做的是不声不响地把秦老爹杀了,自己不是郭老爷亲骨肉的事才是她千防万御的。
只是歹人为非,天自有眼。
“少爷,我好像看到了什么。”幻兮儿盯着眼前的琉璃珠,它安妥的在她的手心,“好像是两个男子的手,模模糊糊地,互相撕扯着。”幻兮儿的话惊讶了逍遥馆馆主,若按古籍所载,能单凭肉眼看得到琉璃珠中的几眼前世今生,决然是琉璃之主才有这种天性预知力,而她毫不知情的脸上却讲得如此真实,逍遥馆馆主突然想起隐云老祖在幻兮儿入馆那日交代他“若云兮逆道称魔,你必要亲刃”的话,他突然觉得自己眼前的幻兮儿是愈发神秘。
“你是说两只手撕扯过程中,扯落了那角残衣?”馆主再次确定自己心中的答案。
“兮儿,你跟着天狼先回醉花坊。”馆主简约交代,就掀起轿帘喊着莫飞,“莫飞,你现在立刻去守着那几具骨骸,若我预料无差今晚有人忙活得很。”
原来幻兮儿的话提醒了他,那角残衣不一定是凶手的衣服,也可能是目击凶杀的知情人,趁得时机,逍遥馆馆主决定委身亲候线索。
郭府的门庭之弱他决然不信是遭了咒的天谴,人为之害倒是在他的心里稳稳地扎实了脚。而这点,郭家老太太自然也懂得,年轻时她能不费一兵一卒上位,今日也能凭借这身本事,让凶手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