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还没承继主令,倒想先杀了我啊!”凤雎嚼着奇形怪状的叶子跌避飞下。
“凤雎,怎么是你?”幻兮儿难以置信刚刚粗犷着嗓子的是它。
“怎么不是我!”凤雎咀嚼完嘴里的叶片后,又扑腾着翅膀叼了几叶下来,“倒是你,干嘛来这?”它血红的眼珠在她身上骨碌转溜一圈后,吐槽道,“怎么,被赶出来了?”神乎得就像在世的先知。
“差不多。”幻兮儿拍净身上的土,无可奈何地咬咬下唇,突然灵光乍现于眼,“嘿嘿!”她厚着脸皮慢慢挨近它,“你还生我的气么?应该不会了吧,想你好歹也是上古神兽,经年累月地走南闯北”幻兮儿奉承的脸像盛开得美艳的花,想着法儿要招蜂引蝶。
“停!”同性相斥的凤雎翻腾着胃,止在牙缝里的叶子也嚼得失了兴致,它张着翅膀挪开与她的距离,“别想打我的主意!逍遥馆那么大,你非得和一只神兽过不去,好意思么你?”
“那你还成天窝在我的肩上啊,你也没不好意思过啊!”她也学着凤雎牙尖嘴利翻旧账讨旧情,“你忍心让你未来主子沦落在这不知名的地儿?完没有一只神兽该有的气度!”
“气度!”凤雎气大了眼,“丫头,好歹你自己也人模人样的,跟我这只神兽叫嚣气度,你可真有出息啊,我真怀疑花娘生孩子的时候是不是没把脑给你补了!”它嘟嘴倔起性子,连蹦了好几跳。
“对了!”幻兮儿抓着字眼就乐呵起来道,“那我就去花娘的地盘。”她兴奋得一把揪住凤雎的羽翼,转忧为喜的脸蛋上少女的风采洋溢,“没想到你嫌碎念叨的话关键时刻还是有点儿用的。”她用脸蛋猛猛地来回剐蹭了好几下凤雎的翎毛,“先前主子的地盘你要是不清楚的话就太过分了吧,上古神兽!”她叉上腰,话调里摆了点谱硬要凤雎接。
“肯定啊,我可是混在这条道上”凤雎克制不住自己又要炫功绩的心,但朗卫们寻她的声音却隐隐约约爬进幻兮儿的耳朵,离家出走的招儿逼得她等待不及,拔腿就往着小道的方向一直跑,蹿街喊打的鼠都不及她逃命的能耐。
“别啊!蠢丫头!”沉醉不自知的凤雎在喊声逼近得清晰之时才恍惚过来,可她人已先它一步进了林子,“好吧,我就静静看着你被好好折腾。”凤雎拉她不及,又闲不住自己腾闹取乐的小心思,于是它翻身跃到矮木丛上,边嚼动叶片边隐匿地注视着幻兮儿心急火燎下的惩罚。
“啊,这是什么?”幻兮儿迈进矮木丛的脚一瞬间就被惊触到的地藤绕紧身,只喘一气的功夫,地藤就急拖着她卷埋进神鬼不知的树傀中。
活像竖棺的树傀没有半分亲切的客气,捆缚住她的地藤与它相通一气,幻兮儿挣扎得越激烈它们就故意把内府缩紧得更加狭流滑而下的树脂一点一滴地掺在她的发上,自上而下缓缓落坠,越往低处树脂流得越光滑顺畅,“嗯?”幻兮儿皱巴着脸,留下稠黏的鱼腥味死死地附在身上,“呋!”她嘟嘴吹气,满心想着把那遭人厌恶的腥味儿能吹掉多少算多少。
“呱嗒!”好不容易拂淡一点儿肩上的鱼腥味儿,树傀之内又莫名其妙地降了一滩脂粘黏身。
“凤雎,救我!”幻兮儿几近翻吐的胃不断催逼着自己求救,她沉闷着调子喊,试图放松自己已紧张得不行的身体。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凤雎顺势掏下叶片再嚼满嘴地奚落她,“自己亲娘的杰作咋就没能多少遗传点基因?或者有点儿灵犀相通的本事也好,非得像你这般供人取笑的料,早晚有你哭的!”凤雎又大着嗓门训教她。
“我错了,快点儿救我。”幻兮儿立马认错,她憋屈的脸上明摆着是自己造的虐,“只要我出去了,以后你说一,我绝不说二!”
“你自救啊!受了心伤的地藤我是没法子替你掰开的!”幻兮儿说得动听的话仍被凤雎慵懒地拒绝,“那树傀虽然恶心了些,但是里面的树脂却是罕见的润肤美颜之宝,数十载也未必能撞见一个有缘人,你算是赚到了!”它打趣的话很遭人打。
“凤雎!你要是不想亲手帮我,给我点儿自救的法子也好啊!”她驽动着还有点儿意识的嘴,“在不帮我,我非得被捆死、淹死、窒息亡逝!”她细嫩的双腿已经被树傀里源源不竭的树脂浸泡到膝盖上。
“这是惜缘树,地冥脉命,凡是六根未净,情劫未过之人皆会被揽进内府中,但这泼皮躲我躲得急了眼,没被我啃过的枝头地藤倒生得很。”凤雎窜上钻下地抓扯着地藤说话,“你要想破了花娘的咒可得先把自己的心看清了,树傀应付不了的事儿是真诚,所以当初花娘才取名唤称惜缘树,可惜世人能过得此树的甚少。”它狠坠下落,凤爪扑地,振吓得地藤赶紧松了捆缚着幻兮儿的身,“你要是不想融成树脂,最好把你刚刚啜泣的伤心事一点一点地丢弃!”凤雎再语一密,“惜缘树只呵人一次,若你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就大胆喊出来,惜缘树枯的刹那,你若出了树傀,便是真情,若是树傀覆脂愈多,便是假意,最终命丧树傀!”凤雎站在树傀之上的地皮,额外补充说道,“所谓呵人便是叫你不受情伤之苦!”
“那我不要了!”幻兮儿执念强烈,“裹覆在里面安然死去也是挺好的事儿!”她放弃惜缘树的呵护,情伤之苦她初尝虽略为酸涩,但逍遥馆馆主允诺娶她为妻的誓言她绝不愿意轻易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