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杨氏嫡女的查证却不会停止,此事一旦证明是乌有,就是欺君之罪。
他是多么羞愤地接下这道自己求来的旨,连舅舅的眼睛都不敢望上一眼。
这也算甜枣?
而面前的姑娘也被这道圣旨拉进了局里,万一杨氏反水,他最多被贬,可杨烟不就是个死?
这也算甜枣?都是巴掌啊。
冷玉笙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脸颊,刺骨的疼。
但他更不敢对杨烟说,怕她也不理他了,那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殿下?韩泠?”杨烟看他呆愣,向他挥了挥手。
他却将她又搂紧了:“阿嫣,你别不要我,行吗?”
杨烟只以为他在父亲那碰了灰丧气,抬手在他背上拍了拍,哄他:“好,好,我没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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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摩挲着她的身体,闭上了眼睛,只想快些把屈辱情绪抛到脑后。
杨烟不知该不该问,却还是问了:“你在江南的产业多么?”
冷玉笙睁了睁眼,竟捏了她的脸:“养我王府一千人,养活小半个镇北军,你说呢?”
“可,圣上有没有想过,将你的钱财收回,镇北军怎么办?”
冷玉笙摇了摇头,他还没心思想这个。
“那圣上定是心中有数了。”杨烟安慰他,“也许,只是不喜见你私下赡军,和镇北军瓜葛不清而已,毕竟瓜田李下。”
“是么?”冷玉笙问,眉毛一挑。
“你出宫的时候,镇北侯还在吗?”
“嗯?”他忽地被点拨到,“你是说,舅舅还要和父皇继续谈条——呸,谈事情?”
杨烟也捧着他的脸捏了下,将英俊面颊拉扯成一张苦瓜脸。
冷玉笙眉头皱了皱,还是由着她了。
“若只是来找委屈受的,镇北侯何必亲自前来?殿下身在局中必定迷乱,还当跳出当下放眼大局。”
她想起入城时严阵以待的仲家军,这样招摇地入京,在街头高调晃荡,镇北侯想震慑谁也是可想而知的。
“你只把他当舅舅,但他却是边防重军的主帅啊!”
冷玉笙忽地亲了下她的额头:“阿嫣,你这样说,我就了然了。”
虽然心中还是落寞,但想到牺牲他的需求后,舅舅或许能从父皇处获得更多助力来达到平衡,他感觉心气顺多了。
他沉浸在心结释然的畅快中,杨烟的目光却越过他的肩膀,望向窗外的湛蓝天空,大朵大朵白云缓缓移过眼帘,遮住了天际的飞鸟。
跳出眼前,去放眼更远的将来——或许,侯爷在下另一局更大的棋呢,眼前这个人,将来还要承担更重的担子吧。
但涯夫子教她,“天机不可泄露”,不妄测将来,也是对天道的尊重。
她也不想多说什么了,笑眯眯地看着他因一点点甜头而飘入云端。
能有片刻的,片刻的开心就很好啊。
不是驻在军中就是被锁在封地或宫城,他自由自在的时间到底也不多。
她的心中因这个男子升起了一片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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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了。你有赤狐军,之后可以把精力都放在军中,也可以更多地为百姓做些事情。”
杨烟道:“你有还有王府的门客亲卫,他们追随、效忠你,别人带不走。”
“你还有我啊……”她的声音怯怯低了下去,感受到环着自己胳膊的手倏然又是一紧。
“再…说一遍?” 冷玉笙凑近她的耳朵,不自觉轻舔了下。
不知为什么,她的一切,他都想用嘴巴去问候。
仿佛不把她吃进肚子不解饿似的。
“你——还有,民心。”杨烟躲开若有若无的酥痒,忽地坐起身来, “无论南北,都流传着你的各种事迹。百姓们不识天子,却知吴王——”
一只胳膊揽住脖子给又她捞下来,嘴巴被一个吻堵上了。
痴缠良久才松开,低低道: “再胡说八道,还这样惩治你!”
手上却没停下来一寸寸的丈量抚摸。
“好,好。” 杨烟感受到他的身体又在极速升温,一边敷衍答应,一边不经意站起身取来他的衣衫。
“持而盈之,不若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葆。” 杨烟拉起胳膊开始给他套袖子,“我反而觉得,对殿下来说,知止而退,刚好。”
“江南虽好,只在一隅。暗敛锋芒,再走一条徐徐而进之路。”杨烟给他系上系带,又用手比划一通。
“何为‘徐徐而进’?”冷玉笙习惯性地接过腰带,顺手系好,又问,“阿嫣,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杨烟摇了摇头:“不知道。”
“以前或许还真筹谋些什么。”他撑起身子凑近了她,张起网捕捉她躲闪的眼睛,“可现在,只想跟你在一起。”
然后下巴被一只手捏着推了远,他的心仿佛被隔出重洋。
“心情好了咱们就吃饭吧,午时都快过了,我好饿。”杨烟建议。
冷玉笙撇着嘴盯着她,垂下头才发现,不经意间他已被哄着把衣服穿好。
果真是“狡诈”的女子。
他忽地玩味笑了:“阿嫣,拿所有一切来换你,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