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无忌沉默好一会后,抬头看向赫连缺,微一点头,跟着举起右手,小指跟拇指相连,无名指弯曲架在其上,中指跟食指直立,形成一个奇怪的手诀后沉声道:“我辛无忌以命术发誓,若是将今日与赫连缺所谈内容泄漏给任何一个第二人知晓,辛无忌甘愿身受命术反噬,全身溃烂而死,不得善终。”
赫连缺听完,也是一点头,跟着身子前倾,双眼定定地看着辛无忌道:“你师父根本就没有将那卷总章交给我。”
辛无忌一听这话,愕然一愣,嘶声道:“这怎么可能?!”
赫连缺见了,身子后延,眼中射出回忆的神色,半响后才开口道:“那天是你师娘的忌日,天上雷电交加,大雨倾盆,在黄昏时分,我被你师父召唤过去,当时天色已大黑,你师父房内只是在地板上点着一展豆灯,你师父盘坐在地上,在他身旁就是那卷总章,你师父当时脸色阴沉的可怕,全身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让我只看一眼,就心生害怕。
你师父见我过来,也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我,我跟他对视一眼就不敢再看,低头问道:‘不知师兄召唤我过来是有何事?’
你师父听了,却是不答,好一会后才道:‘我想将这总章交给你保管。’
当时我一听,愣了好一会,因为那时,不论是修为还是处事能力,在一众师兄弟中,我都不是最好的,怎么突然会把这么大的事交到我手上了?
你师父见我不说话,跟着又道:‘但这总章我又不会给你。’
这一前一后两句话,互相矛盾,当时我听得更懵,跟着却是明白过来,他是让我顶着这个名头,但又不会给我实物,这若是传出去,那他就是本门第一个叛逆之人,是要受万蛇撕咬之刑的。
一想到这,我猛然抬头看向他,正好跟他眼神相对,那个眼神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阴冷,带着浓浓的死亡气息,当时我就知道,若是我不答应,他会立即杀了我,而我那时的修为,在他手上恐怕连三招都过不了,但要是答应,一旦东窗事发,那我一样会死得很惨。
只是以后是怎么死,那是以后的事,若当时不答应,就会立即死,我犹豫了好一会,才一点头道:‘我明白了。’
你师父见我答应下来,也不再说话,拾起地上的总章,起身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转头看向我道:‘这事要是让第三人知晓,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等他走后,我才感到后背发凉,原来就那会,我后背衣衫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赫连缺将这话说完后,长长出了口气道:“当时的情急跟我们说的每个字,这么多年了,我都记忆犹新,你现在应该知道,刚才我为什么要让你用命术发誓的缘由了吧?”
辛无忌听完,半响不语,好一会才道:“那师父会将总章交给谁?亦或者一直在他手上?”
赫连缺闻言,抬手盖上装满黄金的木箱道:“老二,这件事我劝你不要想,更不要去查,以你师父的灵觉,但凡你只要露出一点怀疑,你跟我都不会有好下场。”
说完轻轻拍了拍木箱,叹了口气道:“你四叔一生都未娶妻生子,就是怕有那么一天,还是财帛动人心啊,只是我已经老了,该享受的都享受了,算是对得起自己了,而你却不同,四叔我再跟你说一遍,把这件事忘了,就当我们今日没有见过面。”
辛无忌闻言,缓缓一点头,一脸凝重道:“我知道了。”
赫连缺见了,起身提起木箱,伸手拍了拍辛无忌肩膀,跟着转身离开。
晚上这顿酒,说是要不醉不归,但张玄度几个都悠着在,一人喝了四杯也就放下了。
吃完饭,几人坐在一起,苏轩要去争这盟主之位,也不是嘴巴一张,人家就答应的,而且苏轩是个外来人,连浙宁的方向都没摸清楚,更不谈其他了。
这就需要谋划,其实对于浙宁江湖,张玄度也是一头蒙,而且这事是以江湖对江湖,那想要切入进去,就只能以江湖手段。
不过这些个江湖手段,苏轩做为药圣谷三公子,自然是门清,现在唯一差的就是一个带路人。
众人商议来,商议去,最后决定将这个带路人定在唐心身上,她是丐帮少帮主,丐帮弟子遍天下,由她来引路,也不会引起当地江湖人的反感。
只是这丫头,这段时间出门办事去了,什么时候回来还没个准信,也只能是等了。
接下来的三天,岳凌空做为地头蛇,带着苏轩跟唐倩仪两人将飞虹城周边走了个遍,张玄度三人则是在旁作陪。
大致摸清楚环境后,第四日,苏轩则提出自己单独行动,至于要去做什么,又怎么做,就没有细说。
苏轩走后,张玄度几人返回云城,继续跟玉娘学习兵法。
又十日后,一天黄昏时分,大黑终于回来了,夜星痕一见,好一阵亲热,张玄度也兑现诺言,亲自下厨做了一大盆炖肉,要跟着黑大爷好好犒劳犒劳一番。
大黑回来,也惊动了玉娘,上次庆功宴独独少了这个大功臣,正好张玄度下厨,就几个人小聚了一番,期间玉娘对大黑是赞不绝口,都有点要下手抢狗的意思了。
一顿饭吃完,张玄度带着大黑出去溜达,走到一处僻静位置,张玄度这才问道:“如何?”
大黑闻言,打了个哈欠道:“他们来了十人,不过都被老子给干掉了,这十个也算是水中顶尖高手了,倭人要想短时间再找到这样的,估计是很难了。”
张玄度听了一点头,也就没有再问,而是转移话题道:“黑大爷,你说我们以后该往哪个方向走?”
大黑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什么意思?”
张玄度想了想道:“上次一场大战后,我估计倭寇一时半会不会再发动这么大的战争了,而现在我这也是刚起步,若是没有仗打,每天仅仅只是训练,也不是个事啊。”
大黑听完,趴下身子道:“若是你真没什么事做,倒是可以到那猴子那里去转转,上次见面的时间太短,老子总觉得他还有很多事没有说透,既然他是你刀宗老祖的人,这也是一个机缘,而且老子也有些问题想要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