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瞥了眼傅音渗着血的小腿,说道:“她受了伤,跑不了。”
更何况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守着,她就是插了翅膀也难飞出去。
“说的也是。”
两人推了门出去,又“吱呀”一声关上,挡住了最后一点光亮。
不行,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他们刚出去,傅音便从床上站了起来,蹲下身沿着床边开始摸。
突然,手碰到了什么,她眼睛一亮,咔哒一声响,床铺缓缓移开,露出下面的通道。
她生性爱玩,但是爹娘老怕她乱跑,不让她随意出门,她便敲着二哥一起做了这个地道,就方便随时跑路。
这件事就连玩的好的慕修辞她都没告诉,是她和二哥的秘密。
没想到如今却是成了她逃命的法宝。
想到这,傅音不由得苦笑一声。
但现在没有时间再伤春悲秋了,她得抓紧时间逃。
外面蹲守的两人此时还不知道里面的人已经“插着翅膀”飞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看见慕修辞过来,他们连忙从地上站起来,挺直了身子:“慕公子。”
“她人呢?”
“在里面呢。”
慕修辞却皱了皱眉,他没感觉到傅音的气息,难道……
他脸色大变,连忙推开门,果然,里面空荡荡的,早已不见傅音的人影。
……
“轰隆——”一声,滂沱大雨落下。
傅音脸色惨白,拖着两日未曾进食的身子在雨夜里走动,望向天空被乌云遮蔽的月亮,她眼底一片茫然。
虽然已经逃出来了。
但接下来她要去哪?
她又能去哪?
她……已经没有家了。
“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啊?”
一个醉汉拿着酒壶摇摇晃晃地从雨夜里走来,看着她笑眯眯地笑了起来,伸手就要过来摸,“要是没地方去,我可以帮你,不过要收点利息。”
傅音扭过头,神情麻木地看向他。
“你别害羞嘛,来,让叔叔好好摸摸。”
傅音两天的愤怒和委屈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她捡起地上的砖头,想也不想就往醉汉的头上砸去。
一下,又一下。
鲜血飞溅到她的脸上,混着雨水流下,冷漠又残忍。
她脸上满是麻木,一下一下地砸着他,直到地上的人再也动弹不了,被砸的血肉模糊,她才终于停下手。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愣愣低下头,看着满手的血,拼了命地用雨水冲刷搓洗。
她眼里带了泪,疯狂地想要洗去手上的罪证。
最后,手上的血被冲净,全部流到地上,汇入前方的流水中。
她呆呆地看着那血水,无力跌坐在地上,猛地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刻,她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