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说清慧是从山崖下捡回来的,她也不多问,这道观里每位弟子都有自己的故事。
但师兄们年岁较长,唯有她与师弟年岁比较接近,因此师弟从小便由她照顾,两人感情极深。
她正要走去师傅的院子,清慧又叫住她:“师傅这两日似乎心情不好,师姐要小心哦。”
元曦点点头,走进凌霄子的院子,叩了叩房门。
打开门的却不是师傅,而是大师兄清阳。
她往里探了探头,见屋内不只有师傅,远在平阳郡的凌云师叔也端坐在房中。
元曦进门朝长辈行了个礼。
见屋内气氛有些凝重,元曦心知不妙,但长辈在此,轮不到她多问,便坐在一旁候着。
才不见十几日,她怎么感觉师傅头发白了些,脸上褶皱深了些。
见她进屋,凌霄子神色缓和了些:“祭拜过将军了吗?”
元曦点点头,正在犹豫要不要把镇国公府遇到的事说出来,却又听师傅说道:“今日为师要与你师叔和师兄出一趟远门,你守好道观。”
元曦愣了下,追问道:“师傅可是遇到什么事,徒儿可能帮上忙?”
凌霄子摆摆手:“不用,只是豫州的阵法有些松动,故近期天象有异,为师需要去一趟。若能解决,也不需要你一同前往。若解决不了,你去了也无用。”
难怪师叔不远千里跑一趟,平阳挨着豫州,豫州可是皇陵所在。连师叔都解决不了啊,难怪师傅面色如此沉重。
豫州的阵法是师傅的师祖留下的,那时大梁的开国皇帝推行道派文化,也极其重视龙脉,因此便召集大梁所有天师在皇陵布下阵,保家国平安。然自新皇登基以来,道派和禅派一直被打压,阵法便也无人修补,松动也很正常。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能理解,便点点头应承下来,想着等师傅回来,再与他商讨,免得给师傅徒增愁绪。
见师傅有些疲惫,她嘱托两位长辈照顾好自己身体,就和师兄一同转身出门了。
门被关上后,屋内气氛再次凝重起来。
凌云子眼神中带了些担忧,开口问:“一晃眼元曦已经这么大了,师兄真的不打算告诉她吗?”
“告诉她什么?告诉她大梁就要分崩么,还是告诉她她有凰命在身?”凌霄子有些激动,“无论告诉她什么,以她的血脉,必不会坐视不理。但如今的大梁之主是她的杀父仇人,我又如何能做到将她送到仇人身边,让她助仇人成就大业。她到底是我养大的孩子,是镇国公府的遗孤,我做不到!”
似是想起什么,凌霄子情绪平复下来,又继续说道:“元曦虽生性乐观又坚韧,但她已十分不易了,你也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我们年长她几十年,多修炼几十年,我们摆平不了的事,盼着小姑娘能去摆平,不怕见祖宗时丢脸么?”
凌云子霎时羞红了脸。
原本他是想带元曦一同去豫州的,因为元曦命格贵重,若他们压不住,元曦出手,应该更有胜算。但既然师兄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好放弃这个打算。
只是这豫州异象,怕是师兄出手也难以平定。
想到此处,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不好啦!”小孩的尖叫声打破了房内的沉静,是清慧。
清慧门也没敲,直接推门进来:“师傅,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