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巴尔没有那种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心情。他认为连队的防御作战任务还没有完成,自己却要回到大城市,有种临阵脱逃的感觉。这时用上这么一句歌词比较合适: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
入校通知书在十多天以前就领到了,他却迟迟没有离开连队。连队首长说,你离家已经两三年了,可以趁此机会,回家看看父母,也是可以的。李巴尔没有这样做,而是在连队各个班走了一圈,与战友们一一道别,又在班里待了两三天,交代这个,说说那个,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交代不完的事。最后在领导的催促下,才依依不舍的踏上了学子之路。
李巴尔没有回家探望父母,而是直奔 从西南开往华南的列车。八月份的天气还是比较炎热,那时候列车上没有安装空调,也不是一人一座,过道和车厢连接处全是人,挤得是满满当当。李巴尔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了一个抱小孩的妇女,自己站在车厢的连接处。
当火车行驶到鄂省与湘省之间 的那个临时停车站时,上来了两个小子。李巴尔觉得这两小子的神态不大对,眼珠子在车厢里滴溜溜的乱转,就引起了他的警觉。列车又开始噼里啪啦的行驶,没有好大一会儿,有些人又开始打瞌睡。刚上车的那两个小子,开始往车厢中央挤,李巴尔不动声色地跟了过去。当他们走到一个正在打瞌睡的男子身边时,就见走在前面的那个小子伸了伸右手,紧跟在后的那个小子,明目张胆地伸手去掏瞌睡男的口袋。坐在周围的人旅客,有瞪着好奇眼光的,也有瞪着惊讶眼光的,还有一些人,只是紧了紧自己的口袋,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样子,没有一个人阻止。
正当那小子掏出钱包,准备交给另外一个同伙时。李巴尔一个箭步上前,扣住了那只拿钱包的手腕,往后一拧,同时一脚踹在了膝盖后的腿窝上,那一小子咚地一声,就跪下去了。动作之快,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前面那小子也是一脸的惊恐,稍有犹豫,就哗的一声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众人一见,急忙挤向周围,正好给中间腾出来一块地方。李巴尔原先还担心会伤到群众,这下好了,他一个顶膝,跪在地上的那个小子就晕了过去。紧接着就是一个连环腿,一只脚侧踹在那拿匕首的手腕上,另一只脚的脚尖直奔那人小腹,只听啊的一声,那个人一下子就栽了下去。李巴尔捡起钱包,递给了失主,并吩咐他去叫乘警。围观的群众,见怪不怪的又回到了自己的原位。
乘警过来后,把那两个人铐在了一起,并向周围群众了解情况,得知大概情况后。押着那两个人,一指前面的车厢:“走”。转头冲李巴尔歉意地一笑说:“同志,麻烦你也过去一下,配合我们做个笔录证人”。李巴个点点头。
来到 餐车的那节车厢,乘警打量着李巴尔说:“谢谢你!请问你到哪里去呀?”。李巴尔穿着一身休闲,乘警看不出他的来历,所以才有此问。其实,装军人外出时,一般的都穿便装。见此一问,李巴尔就掏出士兵证,递给了乘警,说自己是出差,隐瞒了真正的去向。乘警又问他是哪个单位的,他问这个的目的是,要给李巴尔的单位汇报他的事迹,李巴尔也保密了。乘警向李巴尔竖了一个大拇指:“你真是好样的”。乘警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你有座位吗?”
李巴尔如实回答:有是有,不过让给了一个抱孩子的妇女 。乘警一听,说一声好:你去把行李拿过来,坐在我这个位子上,我去巡逻,不能让解放军同志守着国门,还要守着车厢嘛。李巴尔见推辞不过,也就同意了。至于对那两个小偷的审讯,在此不提。
一路无话。李巴尔马不停蹄,下了列车又乘公交车,终于来到了向往已久的军校。这所军校坐落在湘江之畔,在外面看起来,并不是很起眼,门口只有门牌号和站岗的士兵,围墙并不是很高,普普通通的样子。李巴尔来到门前,被卫兵拦住了,他急忙拿出了士兵证和录取通知书递给了过去,经过仔细查证后,顺利通过。
院内却别有洞天,进门是一条宽宽的水泥路,右边是一块很大的水泥操场,左边是占地面积很大的三层图书馆。正对着大门的是伟人的雕像。左手背在身后,右手举起,好像是在对所有的入校新生招手致意,使人肃然起敬。院内还有什么足球场啊,篮球场啊,训练场啊等等,在这儿就不一一介绍了。因为学校放暑假了,人不多,李巴尔按照卫兵所说的位置,很快就找到了他们中队,接待他的是上一届学员,没有其他人。
他们中队位于中间干道的左侧,紧靠图书馆,两栋楼房面对面,中间是洗手间,左边一栋是两屋的住宿楼,右边是自习室和中队干部的办公室办,二楼上面还有一个会议室,估计可容纳200人左右。这就是他要生活、学习两年时间的地方。
除了上一届的那个学员外,他是第一个报名的入校的。被分到了二区队四班担任班长。他把随身携带的物物品安顿好之后,就开始打扫班上的卫生。把原来放在一块儿的床,挨个挨个的摆放好,一切就绪后,他洗了一把脸,来到了楼下。想从那个上一届的学员口中,了解一下学校的情况。偏偏那个学员是个广西人,一口的广西方言,他有些听不懂,只知道晚上什么时候开饭,饭堂大概在方位在哪里,听不懂的,就暂且作罢。
第二天来了十多个新学员,他们班也来了一个广东的学员,叫吴永昌,个头很高,偏瘦,但很精干,是和李巴尔同一年入伍的,讲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性格也很开朗,两人很快就熟悉起来。吴永昌是从部队考起的,文化知识比较高。得知李巴尔是从前线下来的,就像一个小孩子那样,缠着李巴尔给他讲战场上的故事。李巴尔不是个喜欢添油加醋人,不会把战场上的情况说得神乎其神,实打实的讲了一些前线的事情,说自己是立了二等功以后,保送上军校的。听起来一点都不精彩。可是吴永昌立马站了起来,给李巴尔敬了一个军礼!说:“班长,我向你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