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问明那人来自何处?这跨江大桥又是怎么来的?”
朱标看了看左右众人,道:“父皇,此事不易宣之于众。”
朱元璋稍稍皱眉,随即挥手,“尔等都退开些。”
周围的文武大臣、亲军应了声,便退到了十步外。
朱标放低些声音,道:“那人名为刘宽,宽仁之宽。说是来自六百年后,这大桥也是。”
“六百年后?”朱元璋皱起眉头,露出意外之色。
他还以为那人会说来自天上呢——之前这边部分大臣也是这么猜测的,怀疑那人是天上谪仙。
毕竟这跨江大桥太过让人震撼,不似人间所有。
朱标点头道,“刘公子是这么说的,儿臣觉得他没撒谎。”
“六百年后···”朱元璋微微沉吟,随即龙目便闪过一抹精光,道:“他若真来自六百年后,岂不是知晓今后六百年之事?”
见朱元璋真么快就抓住了事情关键,朱标不由露出敬佩之色,道:“儿臣正是这般想,才会冒险与他交谈。”
“不过刘公子说,他未必会一直留在大明。或许下一刻,他与这大桥便会重回六百年后?”
朱元璋听了不禁眼睛微瞪,“他和这大桥还能回去?”
朱标道:“只是或许,他也不能确定。”
“咱们得留下他,留下这座大桥!”朱元璋立即有了决断,“且不说那人可能知晓今后六百年之事,只说这跨江大桥,就是天赐我大明的祥瑞,不可让它溜了!”
朱元璋没说跨江大桥的好处,因为这都不用说。
朱标听了这番话,却颇有些无奈,道:“父皇,刘公子与这大桥既是天赐,若老天要收回,咱们也拦不住。”
朱元璋想了想,道:“咱稍后就派人用绳索将这跨江大桥的桥墩绑了,绳索牵到岸上固定住!”
“至于那个刘宽,也可以绑了,找人看押。咱就不信,这桥和人被绑着还能凭空消失!”
朱标愕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待他回过神,便见沐英、蓝玉带着刘宽到了面前。
沐英、蓝玉利落潇洒地下马,与之对比,刘宽下马的姿势就比较慢和难看了。
引得不远处的大明臣子、将士一阵侧目。
沐英、蓝玉再次向朱元璋单膝跪地行礼。
刘宽却是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朱元璋,才拱手道:“刘宽见过大明皇帝陛下。”
朱元璋微笑着问:“为何不跪?”
刘宽看了朱标一眼,道:“我家乡礼仪,跪天地、跪祖先,几乎不会跪活人。”
朱元璋道:“你是说,六百年后百姓见了皇帝都不需要行跪礼?”
刘宽没想到朱元璋直接点出了他的来历。
再见南边那些人都在十步外,公路边只有他们这几人,他便知道,应是朱标已经将他来历告知了朱元璋。
刘宽本就没准备隐瞒“后世之人”的身份。
再加上朱元璋这个传奇历史人物就在眼前,他颇有些心潮澎湃,便道:“六百年后已经没了皇帝。”
六百年后没皇帝?!
听了刘宽这话,不论是朱元璋、朱标,还是沐英、蓝玉,都大吃一惊。
不过朱元璋很快回过神来,深深看着刘宽,道:“你可不要仗着后世之人的来历胡诌,这天下怎么可能没皇帝?”
朱标三人也好奇地看过来。
刘宽道:“其实很简单,后世虽无皇帝,但有总统、首席执政官、首相等称呼。”
刘宽怂了。
他没敢告诉朱元璋后世各国去帝制后的详细制度,只说了一小部分真话。
他怕朱元璋了解后世制度后,太过忌惮他,乃至于容不下他——虽然他还不确定是不是永穿,但不能不防。
果然,朱元璋听了后一笑,道:“原来只是换了个称呼。”
刘宽道:“可不只是换了个称呼——后世提倡人格平等,不分贵贱。”
“虽然这很难完全落实,但上位者的确变得越来越亲民。故此我所出的时代,对上位者的跪礼已经废除了一百多年。”
朱元璋听得微微点头,也不知心里如何想的,却没再提跪礼的事。
他指向脚下,又指向大桥,问:“这大桥和路都是你那时人所造的?”
刘宽点头,“是的。”
“你们如何造出来的?朝廷征调了多少民夫?耗费了多少钱粮?”
刘宽道:“这大桥已经造成近六十年,比我年龄都大。当年具体花费多少人力物力,我也不清楚。但我清楚一点,大明此时是绝对造不出来的。”
听了这话,朱元璋并未生气。
他点头道:“这般宏伟的跨江大桥,大明眼下确实造不出来。朕甚至难以想象,这大桥是如何凭人力修建成的。”
说到这里,他看向刘宽,接着道:“刘公子,你若能留在大明,指导工匠造出类似的跨江大桥,朕可封你为工部尚书。”
“另赐豪宅一座,美婢一百,庄园四处,良田万亩,黄金千两,钱十万贯。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