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山河并非是一成不变的,尤其是河流。
此时与后世相隔六百多年,河流宽窄乃至位置有所变化很正常。
但铁路桥穿越过来的位置显然没能进行灵活的变化,以至于部分铁路桥没能发挥作用,让铁路被淹或被河水冲毁。
值得庆幸的是,山岭变化不大,铁路所过之处的山岭也都变成凿开的模样——若是铁路直接从山里传过去,等于被埋着,那也就废了。
刘宽思考这些事时,奉先殿内竟颇为安静,无人打扰。
等刘宽回过神,看向其他“地图”,朱标才忍不住问,“刘公子,那些被河水淹没、冲毁的铁路可能修好使用?”
刘宽道:“这得查看实地情况后才能确定——不过就算是能修,咱大明如今也没这方面人才,而要培养相关人才,至少也需要个十几年吧。”
朱标听了眉头紧皱。
他道,“江南地区多河流,据孙百户所报,江南的铁路被河流淹没、冲毁的多达五六段,分布各处,若不能修好,岂不是说江南之铁路都暂且无用了?”
刘宽道,“无用倒不至于——实在不行,我们将来可以多造几辆火车,一段段的跑嘛。”
还可以这样?
朱标眼睛一亮,眉头也舒展了。
这时,朱元璋出声道,“亲军在江北沿着铁路已探索过了徐州,据奏报,铁路途径黄河时并无铁路桥,因此大段被冲毁。”
听了朱元璋这话,刘宽先是微愣。
随即反应过来——黄河在后世改道了,如今是夺淮入海,因此途径徐州、淮安等地。
如此一来,在徐州黄河段自不会出现一座“黄河铁路大桥”来。
不过刘宽一开口,问得却是另一件事。
“陛下,黄河未因此决堤吧?两岸百姓可无恙?”
听刘宽先关问百姓,无论是朱元璋、朱标,还是孙戈,都有些意外。
随即朱元璋看刘宽的目光便愈发柔和了——这一问,足见百姓安危在刘宽心中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甚至超过铁路。
对于真正心怀黎民百姓之人,朱元璋总是多些许善意的。
他道:“放心,黄河并未因铁路决堤,两岸百姓亦无恙。”
“这就好。”刘宽松口气。
虽说铁路穿越并不一定就跟他有关系,但如果因为铁路穿过黄河,导致决堤,使得无辜百姓遭难,流离失所,他心里肯定会难受。
好在并未发生这种事。
接着,刘宽又让朱标讲解了另外几张“地图”,心中对这条随他一起穿越过来的铁路终于是有了较为靠谱的猜测。
他道,“陛下,根据目前所探得的情况,如无意外,这条穿越到大明的铁路应该是后世的‘京沪铁路’。”
朱元璋:“何为金户铁路?”
刘宽解释道:“即北京到上海的铁路————北京简称京,上海简称沪,故此得名。”
说完,刘宽干脆借了朱标的毛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京沪”二字。
朱标看了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因为刘宽的字超乎他想象的丑。
待李贵将那张纸送至御案,朱元璋看了,同样忍俊不禁,道:“刘宽,你这字简直没法儿见人啊,莫非在后世是个懒惰厌学的劣生?”
刘宽虽然预料到他的毛笔字会被笑话,却也没想到朱元璋会如此“误会”。
他略有些无语地解释道:“后世早已不用毛笔写字,而用硬笔。另外,若是出了学校,在外做事,很多文字都是在类似手机一样的高科技物品上进行,都不需要再写字。”
后世竟不用毛笔写字?
甚至不需要写字?
刘宽的话令奉先殿几人分外惊讶。
同时也理解刘宽为何毛笔字辣么丑了。
朱元璋也没在追问写字这种小事,看着那丑陋的“京沪”二字,道:“北京为我大明、胡元等数代都城,为铁路之一端尚能理解。”
“但这上海县元初方设,不过是江南边鄙小县,如何能与数代之都城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