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昭华离宫,脑中一阵惶惶虚空。明明他向自己行礼的举手投足还历历在目,仿若就在自己家中,与夫君的琴瑟和鸣。转而却平静说出发妻,将昭华狠狠推离自己的生活。
回到公主府,奢华如宫殿一般,一样被黑夜笼罩。
“快掌灯啊,再给公主绊到。”何春藤催促,一边环在公主身旁护着。
“公主息怒,刚刚点了,实在是风太大......”小丫鬟焦急跑到公主前方掌灯。
可昭华根本不在意,甚至不想看到光亮,原来人在夜里真的愿意多想,原来她们说的顾影自怜,感叹的对影成三人,都不是矫情。
“春藤。”
“属下在。”
昭华茫然了一瞬,不知道怎么开口,“你觉不觉得,公主府太孤寂了些?”
何春藤全然不知公主在惆怅什么,但这状态,与女帝驾崩时,公主的愁肠寸断没什么差别。
“公主觉得闷,找个舞乐班子来?薛兰波薛大家可以吗?”但公主似乎听不进去,何春藤从未见过公主如此神色,仿佛被击碎了所有的高傲,是皇帝说了什么?
因为昭华的人生中,除了皇位,还没有过得不到的东西。
甚至今天不知道着了什么魔,若让她在皇位和沈惠山中选一个,她甚至想选沈惠山。
她疯了,如同着了一场大火。
“沈惠山。”
春藤靠近,想听清楚,就听到长公主下了严肃的命令,“给我查今年的状元郎,家底,品行,成婚了几年,发妻是什么人,有没有孩子,给我去查!”
“遵命公主!”
乍疏雨,洗清明。
和监察院完成了交接,张寒星原本手下的四个探员,两个巡按都跟着她来到了鸿雁台。但监察院放人不是那么容易的,许多涉及女子的陈年疑难案子,一股脑打包转给了鸿雁台。
登闻鼓前一晚刚刚搬到大门口,翌日清晨,张寒星刚在明雪楼给众人开完晨会,就听到登闻鼓响起,来者名叫谌渔,南城民户女。
“堂下状告何人?”
身形瘦削的谌渔不卑不亢,呈上厚厚一叠状纸,“民女谌渔,闺中密友许慧娘十日前生育后自尽,民女搜集了证据,状告其母,及其公婆与夫君!”
按律先核对上诉人身份,李巡按查明后,报给细读状纸的张寒星。
“大人,此女三年前参加了百工考,取得了举人的身份。”
“难怪状纸写得这样条理分明,原来是位女举人,后来你...弃考了?那给本官讲讲,你和慧娘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