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没热水,楼鹤昔的医术再高明,产妇身体的损伤也是极大的。
“都需要什么?”张寒星隔着裙子喊道,“我们去准备!你们进院子里吧!”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小姑娘的诞生,刚才嘶吼咆哮着的风雨,此刻都小了很多。
谌渔去院子里张罗热水,张寒星组织了几名探员来转移产妇。为了保护产妇,整台马车被抬进了鸿雁台,把杨姑娘转进了一个烧着碳炉的干净小厢房。
一丝阳光从栾树的缝隙透进鸿雁台的院子,厢房外好几位探员,莫名紧张等在屋外。张寒星找了锦缎包住女婴,送到虚脱刚刚醒来的杨姑娘身边。
“你真了不起!”张寒星又转头看收拾药箱的楼鹤昔,“你也是,小小年纪,如此勇敢。”
杨姑娘看着女儿,眼泪突然止不住。
“今天,雷声好大,雨好大......我真的以为我们会死在今天,谢谢小郎中,谢谢大人。”
知道她产后虚弱,张寒星也不多留了。
“中午老姚送来那汤,我喝不下,看看能不能给产妇补补身子。”
张寒星叫谌渔问问二人身份,楼鹤昔看到这位很是面善的大人,捂着小腹离开。
“庆云,你家这么远啊?那你如今和离了,带着孩子,怎么回庆云啊?”
老姚炖的汤,全是看张寒星熬夜伤身,给她补气血的。杨姑娘喝下大半,精神恢复了不少。
“我给娘家写了信,说了和离的事,但没说已有身孕,否则他们定要千里迢迢来京城照顾我。父亲信里说秋天会调任到槐县,距京城仅有百里。我想着那个时候我身体也好些,再带着孩子与家人相聚。”
谌渔叹息,“真是苦命,那小神医你呢,你看起来比我还小些,几岁了?”
“十八了。”
“一个人从徽州来的京城?一路上很艰辛吧?来京城寻亲?”
楼鹤昔向谌渔施了个礼,“大人,刚刚情况危急,民女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看你们都穿官服。我独自上京,确有冤情要诉。请问哪里可以见到张寒星大人?”
楼鹤昔是跑着去明雪楼的,寄予厚望的欢呼雀跃,抵消了这半月来的彻夜难眠。
“顾家的人说,临州冯家多是本分农民,在农闲时在袁家的煤矿做工,但主事动辄鞭打奴役,克扣工钱不说,死在袁家的矿井甚至都不上报官府,私下塞钱了事。顾辞听到这样惨无人道的事,他又嫉恶如仇,绑架了袁家主事,顾叔十分确定,顾辞仅仅是绑了袁家主事,第二日那人却离奇身亡。冯家马上指认顾辞是真凶。张大人,以上情况就是民女全部所知。”
临州冯家与袁家,三巨头里面的两家,显然这是一场黑吃黑的恶斗。咬死了袁家,冯家手脚不干净也怕被查,顾辞年轻又莽撞,这时候简直就是天降的背锅人。
“本官理解你的急切,但这案子超出了鸿雁台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