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长公主,臣承认那时因儿子重病,我一时糊涂,但我若认了外室生子,他也一样有继承权。”
梅喜禾激动,“臣女反对!外子没有身份,连妾生庶子都不如,都无法证明他身上有你的血脉,怎么能有承袭爵位的资格!”
“你敢跟你爹这么说话!”梅爵爷扬手就想揍女儿。
梅喜禾看向父亲毫不畏惧,“公堂之上,我为原诉你为被诉,各凭本事谋利,没有什么态度语气之分。父亲,我自小被您规训,一顿饭不能吃超过三口肉,喜欢的东西不能表达出自己的喜爱,与每位长辈与同辈男子说话都要用敬称。我每天在府上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认错认错认错,自省自责自我怀疑,我态度还不够好吗!那位外室年轻貌美,能和父亲您在一起,不图权势金钱还能图什么?您还妄想她图什么?难道是仰慕您一身阳刚之气吗?”
鸿雁台好几位巡按都笑了。
“所以那位私生子分不到财产也怪不到我头上,明明是他父亲不负责任,母亲又妄想用自己的身躯换取爵爷府偌大的家产,觊觎六代传袭的爵位。父亲,我倒想问问你,先祖征战多年立下的军功,难道愿意看到白白让给那么一个黄毛小儿?”
梅爵爷被气到连声咳嗽,指着梅喜禾,“好恶毒的女子,竟要对亲弟弟赶尽杀绝!”
“父亲,我不称他为小杂种,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尊重了!你费尽心思想为外面那个挪出钱来,你知道母亲整日对着念祖哭吗?”
“梅念祖他自轻自贱愧对祖宗!都是他自作自受!和一个男子染上了脏病,我们梅家就没出过这样的怪物!”
鸿雁台的吃瓜氛围达到了顶峰,从前的案子有残暴的,有无耻的,但从未有过今天这样高潮迭起的热闹大戏。
徐巡按来报,鸿雁台门前有梅府家丁来送东西。
是梅念祖身边的书童,来给梅小姐送信。梅喜禾阅信,但被梅爵爷抢了去。
沈惠山最早发现,“他想撕信!”
离得最近的沈惠山帮梅喜禾抢信,把揉皱的信送到昭华手上,昭华起身,走向梅世繁。
“梅爵爷,你的嫡长子说,支持长姐的任何诉求和决定,还说若能让长姐做女爵,那他愿放弃承袭子爵之位,若不能,也坚决不能让私生子袭爵。大梁的继承法中,嫡长子为继承第一顺位,梅念祖的话,爵爷不可不考虑。”
梅爵爷不以为然,“那是民间的小门小户,高门贵胄家,哪有这样的先例。”
公主不能苛待于军功世家,那张寒星就替公主说,“原来梅爵爷把自家当作高门贵胄,那请问近三代中,可有人在朝廷做官?可有人考取功名?可有人入伍从军?都没有。”
“那还凭什么吃皇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