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县衙分道扬镳。
姬逸莨望着离去的马车,心中涌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滋味。
想自己堂堂大媚朝九王女,别人评价为沉稳内敛的福熙王,竟会在一个男人身上乱了分寸。
明明这个男人除了有一身好皮囊以外,就只有一肚子的乖张和蛮横,但他的一颦一笑,却总是让自己萌生一种莫名的冲动感...
我想把这个男人握在手里。
姬逸莨自嘲般的嗤笑了一声,又抬起衣袖审视起自己身上的青纱衣裙。
“看来我也是个贪图美色之辈....亏我还特意打扮了一番。”
在门房禀报了一声后,姬逸莨被县令的女儿徐璐瑶引到后院。
一身正装的徐露阳早已在后院石亭等候多时,见以没别的旁人,立刻与女儿一起躬身扶手行礼。
“下官徐露阳见过福熙王殿下。”
“小民徐璐瑶见过福熙王殿下。”
“这里没的旁人,徐卿和令爱不必多礼。”
姬逸莨提起裙摆,直接坐到了石凳之上。
“我今个来除了托徐卿办些小事以外,也是顺便来看看你。”
“九姨言重了,殿下吩咐的差事下官定当全力以赴,亲力亲为,以报九殿下提携之恩。”
徐露阳与女儿立在原地,再次作揖行礼。
“都是为朝廷效力,谈不上什么提携。”
“你好歹也是二甲的进士,你的策论,文章我也是读过的,都有独到之处。你不过是门第略低,出身寒门,实在是不应该让你这种有才干的人,在京城当了五年闲官浪费光阴。”
徐露阳讪讪的笑了起来。
自己是十五年进士,本打算考取功名后施展抱负,但就是因为自己出身寒门小族,家里既无钱财疏通关系,又不想学旁人攀炎附势,硬是在翰林院当了五年的庶吉士。
京城消费高,自己的俸禄又极其微薄,不仅穷到自己的郎君因为交不起男丁税而收走,自己的女儿连上学宫进修的束修都凑不齐。
若不是福熙王殿下偶然读到了自己的一篇文章,获得了赏识,恐怕自己会彻底在角落里烂掉。
姬逸莨眸子转动,又问道:“昨日那小吏应该把事情原委都跟你讲过了吧?”
“回九姨,那小吏虽有些贪财,但也算是个机灵识大体的,昨日她不敢隐瞒,把事情全与下官讲了。”
姬逸莨抬眸看着立于眼前的徐露阳母女,点了点头。
“你啊,多少也要磨一磨自己的心性了,纯臣没那么好当,不要眼里揉不得沙子,懂得审时度势,别弄的自己成了个孤家寡人。”
徐露阳又讪笑一声:“殿下教训的是,其实下官在翰林五年已经想通了很多事情,时不利兮,有再大的抱负和才能也是空谈。”
姬逸莨翘起腿,手里握着扇子,眯起眼睛审视起徐露阳,随后又重新舒缓开来。
“本王倒也不是让你学那些蝇营狗苟之辈,只是想让你能够坚持本心,不要给自己制造困难,学会更简单为朝廷分忧。”
“殿下教训的是。”
徐露阳的脸上一直保持着一抹端庄的微笑,让旁人看不出心思。
姬逸莨柳眉微挑,忽的又想到了什么,说道:
“我记得徐卿有过一个相濡以沫的郎君,但是两年前因为家贫交不起男丁税,而被媒银转运司收走了...徐卿有没有想过将他寻回来?”
此话一出,徐露阳神色微变,随后又转瞬即逝,直接低头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