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从小憩中缓缓苏醒。
二十年前的往事依旧如噩梦般在她的脑海中不断萦绕。
当年八妹遁走后,谋害母亲与六妹之事并没有因此而事发,八妹仿佛泥牛入海一般,在没有了消息和声音。
但当年的事还是让女帝的内心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而真正让她彻底拥抱权利和内心欲望的,依然是郭婷。
永嘉之乱半个月后,京中百官劝进二皇女姬逸兰登基继承大统,霓阳王与旁支宗室抵京朝觐,一切就如计划的那般尘埃落定。
不知真相的百官皆以为六皇女是被太女的叛军所杀,而太女的家臣谋士连同太女府满门皆以被诛杀,太女本人更是在被生擒后当即处以绞刑。
只要生死不明的八皇女不再次出现,就没人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郭婷做东与有“从龙之功”的潜邸家臣们在京郊有名的酒楼“五重塔”设宴,庆祝自己的主公终于荣登大宝,期待着之后的论功封赏。
姬逸兰内心本就对这群人厌恶至极,心中早已有了隔阂,所以本不打算出席的,但当她得知郭婷宴请的人员名单后,她隐约觉察到了一丝不对。
等她令人赶到时见那五重塔早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
而在火场外,只有郭婷与两名亲随站在原地朝着她拱手行礼,仿佛一直就在等待她一般。
“郭婷....你.....这是你干的?”
“正是,那日受卑职蛊惑为私谋逆,包藏祸心的乱臣皆已葬身火海。”
郭婷面色清淡,不卑不亢的拱手行礼道。
姬逸兰有些错愕与震惊,之前她听郭婷会帮她善后妥帖,却完全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这么做,居然不声不响的把这群人全给杀了。
“你...”姬逸兰情绪激烈变化,不知该喜该怒,她对郭婷质问道:“你说她们包藏祸心为私谋逆,那在后面暗中蛊惑,一切的总策划的你又算什么?”
郭婷微微抿唇,淡然道:“自当也是罪不容诛,那日卑职就与陛下这么将过,如今卑职该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还请陛下将我论罪诛杀以正国纪。”
一听郭婷竟这般说,姬逸兰竟有些恼羞成怒起来。
“你在这跟我玩欲擒故纵!?以为我不敢杀你是不是?”
“殿下。”郭婷端手正色道:“陛下这一切皆是我的肺腑之言,卑职不图身后名,该做的和能做的如今皆以做到了,只盼陛下晚后能够大展宏图,让国家昌盛,成为一代明帝,我就心满意足了...”
郭婷的表情坚定果决,态度诚恳,让原本还心存怀疑与隔阂的姬逸兰有了些许动容。
“你.....你这是何苦呢....你难道就一点私心都没有吗?你不想凭着从龙之功,封侯拜相名垂青史吗?”
姬逸兰看不透,她从与郭婷认识起,就一直看不透她。
郭婷一袭白衣胜雪,肌肤在月光与火光的交织照耀下显衬的更加白皙,若不是跛脚残疾,凭借她的才学与双十年华的好容貌,在科举为官之路上一定会有不小的作为,单靠这两点,正常升迁封侯拜相也是不无可能的。
姬逸兰一直以为她是受跛脚所累,才变的如此过激,想要走捷径来证明自己,施展抱负。可现在看来,仿佛自己完全想错了。
郭婷朱唇轻启,抬眸望向姬逸兰,随后淡然一笑,“其实卑职有私心,不知陛下能不能满足一下卑职。”
“你...是有什么心愿吗?”姬逸兰有些意外的问道,在她的记忆里,郭婷清心寡欲,从来没有因私向她讨要过任何东西。
“请陛下站着别乱动。”
“什么?”
姬逸兰还未反应过来,郭婷已经两步上前,一下子冲到了姬逸兰的怀里,侧头贴在她的前胸,张开双臂环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