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交谈，仿佛成了完全不可能的事。

后来有一天，震海吃饭时突然想到，这是否意味着，她是一个先天性感官功能缺失的聋哑人？

虽然是很残酷的想法，但当震海用肢体语言代替声音召唤她时，只要她看见了，都会相对做出回应。尽管她的反应总是畏畏缩缩，举止不安，但好歹不像一开始跳脱尘世那般令人捉摸不透了。

大家发现，这个从不与人交流，脸上丝毫不见表情的人，似乎真的是个不能听、不能说的聋哑人。

宗主夫人早逝，前几年便与震海阴阳两隔，这个平日里对秦鹿最好的人，很快便离开了她。

震海因为宗门事务繁忙，很难分心照顾秦鹿，宗门内的长老和执事，也因为秦鹿是聋哑人不好交流，对她不甚关照。

身为副宗主的李睛辰，原本对她还算照顾，奈何秦鹿十岁那年，与她同龄或比他年龄更长的少年少女们纷纷觉醒了仙纹，资质各异，唯独秦鹿毫无反应。

李睛辰在判断她并无修炼可能后，对她逐渐冷落下来。直到现在，顶多不定期询问秦鹿的生活状况，除此之外对她再无偏爱。

宗门的其他弟子，本身就对她聋哑的身份极为不耐，交流都是问题，何况与她玩乐？

十岁后，因为并无显露仙纹的原因，更是对她更加嫌弃，而女生们又嫉妒她长了一副绝世的面孔，却天天摆出一副厌世的冷脸，更是对她颇有微词。

渐渐的，除了这些老仆收养她，无人再对她留有关注。秦鹿便成了宗门内，一个无关紧要的透明人。

纵使秦鹿从未对此表现出任何态度，无论是他人对她的冷眼相待，还是自己的修炼情况，她都只是用一贯的冷淡回之。在他人看来，这实在是怪人。

令尘起初听到这个故事，也是如此想的，但一想到她其实和自己一样，只因长了与他人不同的长相，便饱受凡人之苦，况且她比自己更惨，患有先天性的天缺，顿时产生了同病相怜之感。

令尘艰难地站起来，扭了扭酸痛的胳膊。他一会还要去临山台去跟着柳大妈他们扫地，随后才能吃饭。现在能先歇息一下是一下。

于是，他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秦鹿见了，走来坐在他旁边，眼睛看着前方，眼底似一汪静水。

半晌，令尘坐不住了，总觉得得说些什么，于是碰了碰秦鹿，等她看向自己后，便开始比划着笨拙的手语，令尘希望她能看懂自己的意思。

你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秦鹿眨了眨眼，指了指石台上令尘留下的汗印子。

令尘汗颜，尴尬地笑笑，随后又比划到。

快到中午了，你不去吃饭吗？

秦鹿又眨了眨眼，随后摇摇头。令尘绞尽脑汁地想理解，这是不想吃的意思吗？

那待会我干完活，我们一起去吧？令尘发出邀请，对方这次没有眨眼，盯着令尘看了一会，看得令尘无比不自在。

自己真是太难跟这个女孩相处了！啊啊啊！令尘干脆得出结论，自己不能跟长的好看的女生待在一起，实在是太束手束脚了！

他还是去找柳大妈她们干活去吧。他向秦鹿挥了下手以示告辞，随后便起身拎着放在一旁的大扫帚要走。

身后却响起一阵脚步声，秦鹿在跟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