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令尘感觉刹那间气血冲头,眼前美景太过恍惚,他赶紧转身逃出房间,生怕多看一眼自己就要做出什么出格之举。
“谁!”这时,宋星澄饱含杀意的眼神朝他这边方向扫来,令尘顿时感觉自己就要被刺穿了。
令尘此时背对着她,他双手举起乖乖就范。
“大师姐!我不是故意的啊!”令尘紧紧闭着眼,但脑海里始终抹不去那天仙一景。
宋星澄此时也是满脸红晕,心里叫苦着倒霉。这一大早的,宗门里的人养伤的养伤,睡懒觉的睡懒觉,怎么还有四处游逛的弟子在。
本来副宗主安排的今日是休息之日,没有往常的值勤任务。宗门刚经历大战,上下尽显疲态,此时自然是都在屋里休息。
她昨天战至最后一刻,浑身皆是血污,尽管被紧急处理了伤口,但仍然留下了许多血渍。
她花一般的年纪,又是女孩,就算她平时再如何干练飒爽,总归还是有爱干净的习惯。
于是,她便想着早起好好擦拭一下自己的身体,因为伤口较深,她碰不得水,动作都极为缓慢小心。
谁知令尘就这么突然出现了!宋星澄极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背后擦拭不到的地方,一会儿让平日里交往较好的祁溯溪帮她算了。
她拿起一旁的衣物,迅速穿戴整齐,看上去与往常那般风姿并无不同。
随后,她将挂在一旁的宝剑提起,就这么静静走出房间。令尘此时正双手举起,面壁思过,看都不敢看宋星澄一眼。
他虽紧张又尴尬,内心却还是有些小雀跃。莫非是他桃花运来了?怎么一大早就跟宗门里的三个大美女打上交道?
虽然......都不是很愉快就是了。
宋星澄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他说道:“你可以进去了,下次先问有没有人在里面。”
令尘还是不敢有丝毫动作,直到脚步声已近飘渺,他才睁开眼,蹑蹑缩缩地进了房间。
他迅速找到自己摆放衣物之处,飞也似的挑选了几件合适的衣物,随后匆匆打算离开这片余韵未消、暗香犹存之地。
只是临走前,他突然发现原先宋星澄待过的地方似乎落下了什么东西,他过去一看,发现是枚玉佩,上面刻着星字。
兴许是更衣时不甚注意,留在了这里。下次见到大师姐,再物归原主吧。令尘如此想着,将玉佩暂且收入囊中。
随后,他便朝秦鹿待着的地方疾步走去。
打开门一看,就见秦鹿已经洗漱完毕,青丝如瀑,散在她的肩上,发尖扫过她的柳腰。
她静坐在梳妆台前,默默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因为天缺之故,她的情绪大多时候写在眼里,而非面庞。
她仅能通过画面来识别氛围,却也无人能知其内心之所想,于是,她大多时间都像现在这样,静静地看着自我的映影、或是静默的世界——直至遇到令尘。
令尘将衣物摆至梳妆台上,示意秦鹿自己更换,而他则是转过身去,寻找着自己洗漱的用品。
秦鹿此时望向镜面的视线不再聚焦于她自己,而是偷偷地锁定了身后背对着她,自顾自忙碌着的少年。
她笑起来,尽管并无少女捧腹时灵动的笑声,但她弯如上弦的眉、宿星留月的眼,已经昭示着她此时的心情。
倘若先前,令尘所见的秦鹿,是独居广寒神宫的宫娥,是孤观清波湖畔的西子,是顾影自怜的玉婵,是漠然南望的少女。
那此时的她,恰是陶醉人间的织姬,恰是凭栏望春的闺秀,沾染红尘累累,再也不愿离去。
她捧起简朴轻薄的粗布,脱下尽绣世俗的锦绣。她将天仙般的长发盘起,她将少女的情思藏在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