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了叫你不要随便说话吗?”有医士不满地斥责道。
“有什么话,等你先服下第一剂药后再说也不迟。”陆清云快言快语地说着,手上的动作从未停止。
不,那就迟了。谢苏镜对着帐内的天花板笑了笑,自己的病情,他自己最清楚。
这病,兴许是不能痊愈的。
震海虽也稳定下了病情,但那只不过是用各种天材地宝的功效镇压住的罢了。
他一个普通的内门弟子,天赋平平,甚至没有云若辰那般英俊,在宗门内,除了有个二师兄的名分外,几乎一无所有。
他的病,早在和震海以及几个比他更加籍籍无名的人同时感染之际,就注定了无法痊愈。
荒谬的是,因为他这个二师兄的地位,他饮下的酒量,远远在其他弟子之上。那他所服下的毒素剂量,自然也是更为恐怖。
真是造化弄人。谢苏镜苦笑道,他心里头最无奈地,不是他在无意间就被别人下了毒一事。
而是下了毒后,他竟无能为力拯救自己。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关心下毒的人是谁,相反,他此时眼神变得极为狠厉。
“徐敬风,你给我等着。”
......
令尘有些恍惚地走在大街上。今天到底发生了多少事?令尘都有些茫然了。
从早到现在,太多信息涌入他的脑海,他在短短一天内认识的人似乎是他往年的数倍。
观摩了演武大会的开幕式,见到了当朝的皇帝和所谓的荒州最强,亲眼见证了当今大陆至强之席——帝中多添一位大能。
见到了宋星澄全力以赴的真本事,见到了谢苏镜背水一战的决绝与果敢,还有事后病发的憔悴。
见到了祁溯溪的几位好友,见到了他的死仇——无清门的宗主,还见到了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长发男人。
他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中央大擂台。今早,他在这里见证了这一段注定要载入史册的场面。
而此时,中央大擂台却空无一人。不同于其他擂台会有普通的市民们上去切磋,中央大擂台是不允许外人随意闯入的。
因此,这里虽显得更加奢华庄重,却少了许多人间烟火气。令尘不喜欢这样的氛围,但眼下心情恍惚的他,似乎就需要在这种严肃的场合下清醒过来。
“是你。”这时,一旁传来一阵声音,令尘扭头看去,发现是熟悉的人。
早在先前,他便见过玉辞秋,只是那时稍显匆忙,她的身边又围着许多女孩,他并未注意到,玉辞秋竟生的十分瘦弱。
相比虽然小巧但气色算足的秦鹿,她浑身散发出的是一股病态的、虚弱的感觉,而这又与她作为医中翘楚——玉濯雪之女的身份稍显违背。
她明明应当是一副慈航渡世的模样,却反倒更像是一位病人。
“玉师姐。”令尘行礼道,祁溯溪比他还大点,而祁溯溪又叫玉辞秋姐姐,那么于情于理,他都应该称她为一声师姐。
玉辞秋微微一笑,说道:“不必拘谨,我们此时只是恰好遇上的路人,没有那么多加诸的身份。”
“是。”令尘恢复正常的样子,但他却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他跟玉辞秋能有什么共同话题吗?
“你可吃过晚饭?”
“还没。”
“那么,可否拨冗与我再叙一段时间?恰好,我有些事要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