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后背不能随意留给别人,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蒋灵看着眼前一幕幕,怎么也不相信,自小跟在她身边长大的小女孩,居然如此蛇蝎心肠。
她可是待她如亲闺女般,她怎么能如此剜她的心呢?
安儿对她有多重要,她的娘家不能不知道啊,他们怎么这么狠心呢?
她注视着地上的蒋心柔,顺势拔下头顶淬了毒的发簪,说来可笑,这簪子还是当年沈静姝死的时候,皇上亲手给她做的,很是精美。
让她危险时刻能保命,如今却要用到自家人身上了,可真讽刺。
她缓缓走下台阶,含着泪问蒋心柔。
“柔儿,姑母对你不好吗?你难道不知道安儿是我的命吗?你为何要这般做?”
蒋心柔撑起身子,哭着否认。
“姑母,我真的没有杀表哥,是大哥动的手,我什么都不知道,姑母,你信我。”
“好,我信你,来,我拉你起来。”
蒋灵满脸泪水,却还是挤出一个笑容,蒋心柔也笑了笑,将手搭了上去,不曾想,刹那间,发簪直直没入胸口。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姑母,疑惑地问:
“为什么?”
“安儿,是我的命,这么些年,你难道不清楚吗?”
蒋心柔闻言,哭着笑出了声,是啊,她一直都知道的,她怎么那么傻?
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却不想栽在了最后一步,她已经成功了,可是钻出个季芸。
要是早知道她这么碍事,该早些杀了她的,女人最忌讳心软,最忌讳自负,这不,将自己害了。
蒋心柔嘴里大口大口呕出鲜血,躺在地上,缓缓等待死亡。
脑海中翻滚这一生,从小,娘亲就教导她,世道不公,身为女子更是随波逐流,只有站在高处,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彼时年幼,不知娘亲为何那般说,她天天跟在李时安后面,一口一个表哥。
后来,明明他与她才是最亲近的关系,为何他总是对别人关怀备至,对她则不理不睬。
她哭着去问娘亲,娘亲说情爱是最廉价的东西,风一吹就散了,唯有权力才是永恒不变的。
娘亲给她讲了许多故事,她渐渐明了,与其渴望那不值一提的情爱,不如将所有人踩在脚下。
一旦拥有权力,就会有一把的人讨好你,想要什么样的人不可以,想要什么的爱都信手拈来。
她侧目看向那高位,只有一步之遥,一步之遥她就可以得到一直想拥有的,可惜她还不如母亲呢?
至少父亲是真心爱护她。
而她这一生,无人爱,无人护。
终是在娘亲的教导之下,迷失了自我。
原本她想要的是什么,她早就忘了。
可能是母子连心,本在乖乖吃手指头的弘儿哇哇大哭。
弥留之际,蒋心柔看向那个圆滚滚,长得极其像她的孩儿,心口抽痛,她死了,往后谁护着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