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我？"帝凌风挺直脊梁，如同他手中那把利剑宁折不弯，他抬剑指向前方。

瞬间，对面的人群退散了好几步远，一个个目光紧锁着他的一举一动。

场面忽然安静了下来。

只有帝凌风低沉自嘲的冷笑，仿佛化作凉风，令人后背发麻。

沿路追杀到此，他们中不少人原本只听闻帝凌风却没有真正交手，那些以为帝凌风只是个丧失自我的行尸走肉的人，早就躺在地上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直到不足半柱香就死伤过半时，所有人才恍然记起，世人眼中癫狂的三殿下曾经也是北凛皇朝最引人瞩目的天才！

自三岁熟读古籍诗词，七岁于殿堂上书兵法之策，十一岁独掌兵马三百余人，以末微之势捣毁敌国五千人军队的布局。

十五岁时，虽因母妃不受宠皇帝忌惮其天赋，却有朝臣信服，种种大功令人赞叹，一力独掌军队助力北凛一统中央大陆，敌人见名闻风丧胆难敌一战！

就是这样的一个强者最后却步入颓废，时至今日，太子调动精锐三千人只有七百人还活着。

哪怕荒废修炼自损心境，帝凌风依然是帝凌风，只要还有一口气，要取他的命就得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一群懦夫。"

没有一丝情绪起伏的语句，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

众人除了呼吸沉重之外，连一声反驳都没有，哪里还有刚才叫嚣的嚣张气焰。

"不要和他废话，动手！"

一声令下。

万箭齐发，特制的玄铁一支便可以穿透元婴期境界的防御气罩。

而帝凌风，是化身境界的强者，一支不可，便千千万万支，重伤垂危下他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用！

"也好……"

冷峻的神情也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他坦然的闭上眼睛，遮掩住了眼底的疲倦。

他太累了……

是他一心求死自愿入局，也是他不甘放弃徒劳挣扎，这大概就生存的本能吧。

"结束了。"

随着一声轻叹。

万箭之下，帝凌风身影朝后方悬崖倒去。

"呼——"

一股强风忽然上涌。

伴随着玄铁箭穿透空气划过的刺耳声响。

没有意料中的悬空感。

帝凌风勉强睁开双眼，似有所感，朝某个方向瞧去。

却见。

黑衣斗篷的女孩半蹲在大鹏的颈间，听到动静，她回头摆了摆手，清凉的声音带着几分打趣："不好意思，你没死成。"

拍了拍身下的大鹏，在崖中转悠着方向，最后朝着云雾最重的深处飞去。

"……"

许是被这声打趣逗笑，帝凌风低笑了声扯着伤口时眉头隐隐皱了下。

他的眼中没有欣喜，生与死早就看淡，但不知为何，此时却多了少许释怀："多谢。"

虚弱的声音被风打散。

灵曦回头看去，果然昏迷了。

只一眼。

帝凌风认出灵曦，是遗迹入口经过的那个孩子，似曾相识的感觉会从一个半大的孩子身上感觉到。

那时他只当自己又疯了。

没想到还能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