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台上睡觉好像变成了卫见山的特权,他总是说他能闻到木头架子的味道,那种味道能让他觉得熟悉,更好入睡,即使我们已经把他的床换成了木头的,他还是坚持这么说。
没办法,我只能把之前间隔很大的架子重新处理,密密麻麻排列着木头,刷上防水的材料,在下面一层用钉子钉了一层透明的防水布,卫见山不满意这样的处理,但是这都是必须的,要是漏雨了在下面放的东西都会湿。
我和卫见山对峙着,要是在我没弄好之前卫见山这么说,我可能会想别的办法,但是我已经做好了,天王老子都不能让我改变主意。
“行了行了,我明天给你们搞。”钟鱼叉着腰看着我和卫见山,我赌气坐在躺椅上,卫见山也不说话,靠在天台的边上。
“你们两幼不幼稚?”钟鱼走到我们中间,看看卫见山又看看我,“三十好几的人了,能不能像我一样成熟一点?”
我看了他一眼,说:“和你一样?去撩早餐店的大学生?”
钟鱼正了正色,说:“褚游跟你说的是吧?他纯粹胡说,你怎么能不相信我?”
“也不是不相信,但是为什么我们吃了一个星期的豆腐脑?”我说,卫见山点着头附和我。
钟鱼一耸肩转身下天台,说:“行,我不管你们了,自己解决吧。”
我看了一眼卫见山,说:“我不可能再改了,钉子都钉好了。”
“我可以拔出来。”卫见山皱着眉。
我有点崩溃,搓了搓脸,发疯一样在躺椅上乱踢腿,卫见山就看着我,我坐起来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看着他,说:“这些木头不像你吊脚楼的竹子,这东西被水泡了就会发烂,就会漏雨。”
“那为什么不用我的竹子?”卫见山问我。
我知道卫见山有在滇寨种竹子,但是要从那地方把竹子运出来加工处理搬到我们的天台组装,就这钱都够把泡烂的木料换三四次了。我坚决反对,钟鱼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冰镇饮料站在天台门口,说:“你就听小山山的吧,难得他提一次意见。”
我一个眼神就甩在钟鱼身上,说:“你去运出来我就给他装。”
“你说真的?”钟鱼走到我边上的躺椅躺下。
“真的。”我点头,钟鱼把手里的饮料给我一瓶,然后甩着一个抛物线把另一瓶丢给卫见山,卫见山稳稳接住,因为是汽水,他没有拧开。
“那小山山的梦想就由我来捍卫吧。”钟鱼跟我碰了杯,隔空对着卫见山也碰了一个,看起来得意洋洋的,“实不相瞒,哑巴最近正在干这个,到处找木材,到时候分一队人去滇寨就搞定了。”
“不行。”我和卫见山同时说着,“滇寨不能让别人进去。”
钟鱼看了看我,说:“卫见山这样就算了,怎么,你也誓死捍卫滇寨?”
我摇摇头,最近几年中国的城市化非常快,我常常觉得能给我们安静避世的地方不多了,那些再荒无人烟的地方也被开发出来了,滇寨里的人本就守旧,我很难想象他们被现代文明冲击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可能下次我们再去的时候就通上电连上网了,但是这样的滇寨是不会让我觉得舒服的,我喜欢它自然古朴的样子。
钟鱼撇撇嘴,说:“那就我们自己去运。”
我看着卫见山,一脸诚恳:“咱们先将就将就行不行?等慢慢把竹子运出来了咱们再换。”
卫见山终于点头了,估计也是怕钟鱼对滇寨下手,所以天台的整修就算告一段落了。
晚上吃过饭卫见山就跑天台去了,我和钟鱼在下面看电视,我抱着一包薯片有一搭没一搭和钟鱼说着剧情,忽然听见天台传来褚游的声音,然后他就从我们这边的楼梯下来了。
“告你私闯民宅啊。”钟鱼头也不回,伸出手给褚游递啤酒。
褚游舒舒服服坐在沙发上,说:“褚河疯了,要跟着卫观海去横断山区,说不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