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手机回头看了卫见山一眼,还没问,他就说:“你定。”
没办法,我只能和钟鱼商量,但是钟鱼也说随便,我就一边开着导航一边看酒店,钟鱼把车窗摇下去半截抽烟,卫见山缩在后面打盹。
路上随便找了个酒店住了,还算干净,我们对住的地方其实没什么太高的要求,所以我们出去玩的时候一直很随意,在车上窝一晚上也行。退了房去吃了个早饭,我们就一路畅通无阻到了钟鱼家,虽然路上有点堵,但是也没有堵很久,到钟鱼家的时候我还在走神,就看见钟鱼把车窗全摇下去了,在冲路边的一对夫妻打招呼。
我迅速回头看了卫见山一眼,卫见山已经醒了,解开安全带就准备下车。
钟鱼刚把车停好,我和卫见山就跳下车,跑到后备箱把后备箱打开,然后拿出我们准备的东西。
其实就是一些苹果橘子什么的,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到处都能买到,但是这是卫见山精挑细选的。
钟鱼看着我和卫见山风一般的行动,愣在驾驶座,直到我和卫见山拿着东西小跑到他父母面前,他才说了句“我操”,然后下车。
“叔叔阿姨,新年好啊。”我把东西递过去,钟鱼的妈妈笑得一脸灿烂地把东西接过去,然后就拍着我的手臂说:“新年好,一路上累坏了吧,来来来,快进屋坐。”
我其实一直没什么应对长辈的经验,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给钟鱼的父亲递一根烟,钟鱼就已经过来揽住我的肩了,对他父母说:“别客气,都是自家人。”
卫见山也很局促,但是他还是跟着我们进了屋,钟鱼家是平房,而且后面有一大片的菜园子,放眼望去面积还不小,我一边感叹着,一边跟着钟鱼妈进了屋,钟鱼妈非常热情,她说我们可以叫她胖姨,叫钟鱼爸胖叔。
其实胖叔一点也不胖,胖叔相比起胖姨来说有点瘦小,但是胖叔也很热情,钟鱼一进屋就被胖姨拉去厨房做菜了,胖叔就和我们聊天,我习惯性地把兜里的打火机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胖叔就给我递了根烟,然后给卫见山也递了一根,我刚想说卫见山不抽烟,卫见山就接过去然后用我的打火机点燃了,然后他就开始和胖叔聊天。
聊的都是一些农民的事,卫见山非常擅长,胖叔聊着聊着眼睛就亮了,有几次他朝厨房里叫胖姨,显然是想叫胖姨出来听听卫见山有多会种菜。
我把烟抽完,就去厨房帮忙,但是我发现钟鱼一旦和胖姨合体了,厨房就已经成了他们的领域,我只是进去帮着洗了个菜,就已经完全找不到事做了,钟鱼一边和胖姨聊天,一边两个人就把菜洗好、切出来、下锅,就跟流水线似的,我在边上就像个操作不熟练的工人,洗了个菜就被钟鱼赶出去了。
我只能重新回到火炉边,努力加入卫见山和胖叔的谈话。
后来胖叔开始辗转打听我和卫见山的工作,我和卫见山对视一眼,同时说道:“文艺工作者。”
胖叔显然很有兴趣,他说:“没想到钟鱼还能和文艺工作者混到一起呢?”
“是的。”我说,然后开始编瞎话,好在之前到处跑的时候喜欢拍点照片,就拿出来忽悠胖叔,说我们的工作就是到处去采风然后写点东西。胖叔很容易就相信我们了,一开始的时候我还觉得编瞎话有点良心过不去,后面我就很坦然了,跟胖叔胡扯,都有点刹不住,还是卫见山打断了我们换了个话题,然后我就发现,胖叔的见识非常广。
饭很快就做好了,钟鱼叫我们吃饭,他直接把一张桌子抬进了厨房里,然后就从灶台上把菜端到桌子上,厨房因为刚刚做过饭,里面很暖和,灶台还烧着火的,我们就把衣服脱在外面进去吃饭。
胖姨的手艺非常好,胖叔要和我们喝酒,胖姨嘴上骂骂咧咧的,但是还是去拿了自家酿的酒和几个杯子过来,我浅尝了一口,感觉和外面卖的酒味道不太一样。
晚上大家都喝高了,我喝醉了酒就不喜欢说话,就咬着筷子看着钟鱼和他爸胡吹海吹,卫见山总是很及时地打断钟鱼,然后给胖姨把钟鱼说漏嘴的话给圆回来,然后还要一边看着我,一边给钟鱼他们倒酒。
晚上我睡得迷糊的时候,钟鱼踹了我两脚把我踹醒了,我正觉得喝了酒身体燥热,就顺道把被子踹到卫见山那边,结果钟鱼又摸索着把被子拉回去,说:“明天杀猪哦,要早起帮忙的,别睡过头了。”
“杀什么?”我抠了抠脸,钟鱼没继续说,我以为是我听错了,就翻个身继续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