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煤火炉子的火着上来了,屋里那种干巴巴的冷终于有了温暖的浸润。
钟德春又去炉子边,把三块儿蜂窝煤都提出来,然后把最底下一块儿扔掉,又把上面的两块依次放进去,又添上一块儿新煤。
“这点炉子也是有门道呢,你知道吗?”钟德春想打破这种尴尬的氛围。
“什么门道?”李易安走过来问。
“你看,引来的火种一开始不能放到最底层,必须在最下面放块儿已经燃烧透的煤块儿,然后再放上火种,再放块儿新的在最上面,这样容易引火成功。不然,把火种放最下面,炉膛太凉,底下冷风一下子从风口吹上来,容易灭!”钟德春告诉他。
“奥!还挺有学问。你总结的?”李易安似乎真没管理过煤火炉,若有所悟地说。
“我哪有这本事,是大家一块儿总结出来的。生活处处是学问。”钟德春笑着说。
随着说话,钟德春拿起旁边水桶里的舀子,舀子底儿带出来些冰凌。
“吃冰吗?”钟德春拿着舀子底儿对着李易安,“看看我们这天然冰库多好!”
“小时候挺爱吃,爱到水缸里掰块儿吃。”李易安对这种吃冰的行为并不陌生,这一下子让他想到了童年,立时倍感亲切。
“原来我们都有共同爱好啊!”钟德春好像也想到了童年,无邪地笑着说。
她又用舀子底儿使劲砸了一下水桶里的冰面,冰就都碎了。然后她舀起水将铝水壶装满,盖好壶盖子,把水壶放到炉子上。
“才隔了两天,这屋子里就凉透了。”钟德春此时竟忘了和李易安的所有生分,像聊家常一样地笑着随意说。
“你笑起来真好看!”李易安看着笑意浓浓的钟德春说。
“你意思我不笑就不好看了。”钟德春从李易安身边走开说。她第一次单独近距离和青年男人接触,又被这样说,还真感觉不太自然了。
“你那天确实很凶!但是很有见地,我很喜欢。”李易安重又提那天的她。
“那天确实很生气。相个亲我还得去照顾你,让你不走远路,我真的很反感娇气的男人。”钟德春干脆直说也不隐晦了。
“第一次我真不该失约。不过我娘一年没见我,她又怕路滑我被摔到,所以我就没敢让她不开心。”
“奥,你真是个孝顺的好儿子!”钟德春真心觉得李易安是个孝子。
“哎!没办法,自古忠孝难两全。既然选择了保卫大家,那只有在细微处弥补小家了,”李易安有些动情地说,“所以,你和我相处还是要慎重。”
他接着说:“其实,昨天我又去相亲了,不过是被迫去的。我表姑家表哥也给我介绍了一个老师,他开车来要带我去相亲,盛情难却,我只好去了。”
钟德春感觉有些好笑,心想:“去相亲不很正常吗?怎么还被迫呢?”于是说:“去不是很正常吗?”
李易安正色说道:“可是我和你先谈的,你这里没有完全拒绝我之前,我不能去谈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