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宇的杯子碰到洛禾的杯子，他脑子里就忽然闪现出，红色烛光里他和洛禾喝交杯酒的情景。他心里自问，怎会有如此的念头。

一杯酒一饮而尽，洛禾又继续给两人倒酒。“第二杯酒，这一走，我可能生，也可能死。”洛禾凄然一笑，“若我生着，我可能找到回去的路，这个世界就当我没有来过；我也可能找不到回去的路，那我考虑再回青舟城见辰宇将军；若我死了，那我就真的消失了，你也可以当我是回去了。这杯酒就敬我们来日方长，无可见之日。”

辰宇看到洛禾眼睛里亮闪闪的泪，“说的这么生离死别，永不相见，那这杯酒，你我还是不要喝。”辰宇伸手挡住洛禾要喝的酒。

“是怪凄惨的，我都想哭了。”

“这杯酒，敬给我的兄弟们。”

“你的兄弟们？”洛禾疑问怎么突然冒出来他的兄弟们。

辰宇从椅子里起身，他给洛禾指着湖对面的山。“那边，微弱的光，看见了吗？”

“没有，我有点近视，那么远的地方还是黑夜，看不清楚。你的兄弟在那里？守夜人？被你囚禁在那？”

“对，他们永远在那里，我是想永远留他们在身边的，可惜……他们才是你说的生生死死都无法再相见的人，我们一起敬我的兄弟们，他们会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保佑你，回到你想回去的家，找到你想找到的人，保佑你一切如愿。”

洛禾眼光含泪笑着说，“你不要逗我，对面是你兄弟？你兄弟是山妖，还有这功能……”洛禾还准备继续说，她就看辰宇将军很严肃的将手中的酒洒向面前的湖水里。洛禾也停止了调笑，她站在辰宇旁边，将酒杯中的酒洒向湖里，“祝你的兄弟喝好，开心，保佑我回到自己的世界，最不济也保佑我活着。”

“他们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无法带他们从战场上回来，就只刻了牌位，让他们的灵魂在这里歇息。那个长明不灭的山洞，是我物色的地方，所以我霸占了这片湖。”

“这么一说，这个湖霸占的好，你的家和他们的家一湖之隔。长明不灭的山洞，要不带我去看看？”

辰宇静思片刻，“你，真要去看我的兄弟，看我的兄弟要带礼物，他们又不认识你，一个陌生人在这夜里打扰他们。”

“礼物，刚刚不是已经敬酒了么，而且你已经让看在你的面子上保佑了我，他们不识得我怎么保佑我。长夜寂静，我们去了说不定他们开心呢，我把这半壶酒再提上，近距离给你兄弟敬上。”

辰宇走到湖心亭的台阶边，那里停着一只小船，他一跃而上。辰宇站稳后，伸出来一只手，“洛姑娘可扶着我的手，慢点上船。”

洛禾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提着裙角，看着湖面上飘飘荡荡的小船，“辰将军，酒壶你拿着。”洛禾空出来一只手，她这才扶着辰宇的手臂跃上小船。

两个人的小船，稍显局促，“洛姑娘坐好了，我这就撑船过去。”

坐在船中央的洛禾，看着前面宽广的水面，船在前行，湖水在退后，洛禾的眼前有些晕眩，她倚靠在船身上，觉得脑子里天旋地转，分不清水和船，分不清天和地。她的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我这是晕船晕水？以前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