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县令回了县衙之后,当即便让人去将姚二老爷请到书房来说话。
姚家二老爷名姚晟,与兵部尚书姚致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只不过不如他兄长会读书做官,就只帮着经营家里的产业。
这些年,姚家在世家大族中隐有成为世家大族之首的趋势,离不开姚家二老爷在商场的经营。
姚晟如今四十有五,留着典型的商人样式的山羊胡子,身上穿的衣裳只是普通铺子里便能买到的浅蓝色圆领绸裳。
从到达雍宁县以后,他便一直住在县衙的客房,听了孙章义的长随来请,便阔步走入孙章义的书房中。
孙章义见姚晟进来,忙招呼道:“二老爷,快请坐。”
姚晟径直在书案旁的一张茶几旁的上首位坐了。
孙章义让亲随将门关上,才在旁边下首位置落了座。
姚晟道:“可是我交代你的事有着落了?”
孙章义倒茶的手一顿,当即便装作没事般,将茶递给姚晟,说道:“二老爷,敢问二老爷一句,这事可是姚大人的意思?”
姚晟接过茶来,将茶杯放在茶几上,盯着孙章义道:“采花贼在逃,官府要查办典刑,这自然是世间公道的意思,是天下百姓的意思。”
孙章义听了,说道:“不瞒二老爷,如今这人已经死了。”
姚晟当即认真地问道:“是官府衙门的人杀的?他抱走的婴孩呢?”
孙章义摇了摇头道:“他藏身的村子里进了山匪,是被山匪杀死的,婴孩也死了。”
姚晟道:“尸首可有带回来?且带我去看看。”
孙章义道:“二老爷不必去看了,人不仅被山匪给杀了,还被一把火给烧得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面目来。”
姚晟怀疑道:“那你怎知死的人就是那采花贼?”
孙章义便将从焦尸身上发现的小金牌拿出来,递给姚晟道:“我想这样事物便足以证明他的身份了,白虎村一穷山恶水的地方,谁身上会有这样值钱的金牌。”
姚晟接过那小金牌,仔细翻看后,将金牌收入了怀中,对孙章义说道:“此事你做得不错。”
孙章义打量着姚晟的神色,说道:“只是另有一事犯难,衙门下发的通缉令上并没有那采花贼的姓名祖籍,如今要出通告,案卷要报回刑部和大理寺,这人没个姓名祖籍,奏报却不知该如何下笔,我看金牌上的花纹雕刻很是精美,此人恐怕有些身份,不知道二老爷可知此人身份?”
姚晟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看着孙章义道:“孙大人,我大嫂跟你夫人虽是远房堂姐妹,可到底也是姻亲,世家大族的,谁会嫌根繁叶茂呢?别说我没提醒你,有些事,知道得越少就越安全。每年从这个县到那个县窜的流民不知多少,每个人都有名有姓了?随便给他安个失踪人口的名字上去即可。”
孙章义心里便清楚了,太孙的身份,看来便是死了,今上也不准备昭告天下了。
他立刻点点头道:“多谢二老爷提点。”
姚晟得了身份信物,还是去看了一番尸首,见果然是一具男尸跟一具女婴,确定人死以后,给孙章义留下一百两金子,便离了雍宁县,回京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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