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前的张翠花筹措了半天,她伸长脖子看着床上的许夫人,几次欲言又止。
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张翠花终于鼓起勇气,在许政衡又一次笑着抬头的时候,她憋红了脸诺诺的说了一句。
“许老总,我能不能站在床边看一眼许夫人。”
她站在屏风这,离床太远了,看不太清楚好多年没见到的许夫人。
张翠花不安的蠕动了下嘴唇,她真的很想见一见现在的许夫人,但她怕许老总拒绝她。
张翠花赶紧说道,“许老总,我没有脏病传染病,我就是单纯的哮喘病。”
“怎么不能?”许政衡眼神扫过来,他略微不解的看着张翠花,随即想起厨房里杨晓梦说的话来。
许政衡脸色一沉,“翠花,你过来吧,音音也想你了。”
听见许政衡同意了,张翠花眼眶一下子红了,她蹒跚着走到许夫人床前,扑通一声跪在床头。
张翠花抓着许夫人的手哭了起来,“许夫人是我不好,才让你遭了这么大的罪。”
聂娇娇站在旁边看的叹息。
张婶原来也是军医大的专业护士,与张叔一起照顾大爷爷和大奶奶。
后来,张婶生下老二小木头后,张叔亲妈非让张婶回老家伺候老人。
结果张婶在乡下受婆婆苛待,得了严重的哮喘病。
“翠花,别哭,”音音伸出干枯的手指替张翠花拭去眼泪。
“回来就好。”音音抓紧张翠花的手,眼底流露出一片慈爱。
翠花以前照顾她,比亲闺女照顾的都好。
张翠花哭着摇头,她是回来了,可是,她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她不可能再照顾许夫人了,因为她早已经不是军医大的专业护士了。
许政衡叹了口气,对着抹眼泪的张翠花说道:“翠花,去给音音重新炖盅燕窝吧。”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张翠花安心住下来。
“唉!”张翠花心里激动,她现在形如老妪,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干干净净的小护士了。
没想到许老总和许夫人也不嫌弃她,还肯用她炖燕窝这种名贵的补品。
聂娇娇也跟着张婶去了厨房,她把空间留给了大爷爷和大奶奶独处。
聂娇娇一进厨房门,就看着爷爷聂震海不知从哪搬了把椅子放在锅台前,翘着二郎腿,正在那美滋滋的吃着张叔刚炒出锅的鸡蛋炒香椿。
“聂司令,我屋里还有半瓶烧刀子,要不要给你拿来?”
张铁柱围着围裙,擦了擦手,憨憨的问聂震海。
“不用了,我下午还得去司令部交接工作。”聂震海夹了一大筷子鸡蛋炒香椿塞进嘴里。
娇娇空间有的是茅台,他晚上回家一个人好好喝一盅。
聂震海砸嘛砸嘛嘴,他现在真喝不惯张铁柱的那半瓶酒水。
“爷爷,”聂娇娇走到聂震海身边,吸了吸鼻子。
张婶赶紧去另一个灶台勾火给许夫人炖燕窝。
“娇娇来,张嘴。”
聂娇娇乖乖的张开小嘴。
聂震海用自己的筷子狠狠夹了一筷子鸡蛋炒香椿,轻轻填进孙女嘴里。
聂娇娇哼哧哼哧的吃了起来。
“好吃吗?”聂震海问。
“嗯嗯。”聂娇娇倒不出嘴来,她点着小脑袋,大口吃着鸡蛋炒香椿,真是好好吃耶。
“好吃就多吃点。”张铁柱站在一边高兴的摸了摸脑袋,看着聂司令和聂娇娇吃的开心,他打心里高兴。
聂娇娇咽下一大口鸡蛋炒香椿,想起什么来,从军用书包里掏出刚才那瓶哮喘喷剂,递给张铁柱。
“张叔,这一瓶你先拿着。”
“这是叶外公最新研制的,专门控制哮喘病的药,市面上现在还买不到。”
“张婶发病时,喷两下就好了,平常也可以每天按时喷一下,提前预防。”
在二十一世纪,有了喷剂,哮喘病其实没那么可怕,哮喘病是治不好,但喷剂可以有效的控制哮喘病。
聂娇娇说着眨了眨眼睛,“等我回家跟叶外公说一下,让嘎子哥哥先给张婶送三箱来。”
“唉,好。”张铁柱不客气的接过哮喘喷剂。
他眼泪巴拉巴拉的往下掉。
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好的药,叶老研制的药一定很珍贵吧,他要拿出他所有的钱来买聂娇娇的哮喘喷剂。
老婆受哮喘折磨了好多年,每次犯病,都是去乡里卫生所打点滴,一连打十二个吊瓶,翠花半夜才能勉强躺下睡觉。
足足要躺床上休息三个月才能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