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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点一点的过去。
随着距离九月十八日的天寿圣节即将到来,整个金陵城就像是复苏了一般,如同恢弘的机器,随着时间的推动,齿轮与齿轮之间,精密啮合,一般滚动。
朝鲜、安南、暹罗、倭国这些属国依次到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朝鲜的人参、貂皮,暹罗的香料宝石等贡物。
除了属国觐见,还有各地土官,藩王依次来到金陵城。
秦淮河畔,朱高爔手里拈着点心,坐在茶楼里,嘴巴里止不住地嚼嚼嚼。
一边嚼嚼嚼,他还忍不住开口说话:
“不是说今天正午,叔叔和爹娘都会到吗?怎么不见人影?”
茶楼的二层,早就被朱允炆等人清场了。
眼下这里除了朱高爔几兄弟外,几个小叔叔、朱允炆、朱有爋以及朱有燉都在这儿。
哦,对了,还有黄子澄。
黄子澄经过上次的事情后,倒是冷静了许多。
他思来想去,自己先前做事前不三思,正所谓事不三思终有悔,眼下太孙殿下的地位还算是稳固,实在无需着急。
无论是陛下对于朱标的偏爱,连带着对太孙殿下的爱屋及乌,还是为了维护理学的嫡长子继承制,就连燕王都无法动摇陛下立太孙的决心,更何况是几个小毛孩呢?
一想到这里,黄子澄瞬间就豁然开朗。
连带着原本还有些迫切的心情,也随之安稳下来了。
听到朱高爔开口后,朱高炽还没有回答什么,朱有爋倒是瞧了他一眼:
“朱高爔你都能和那些粗鄙低贱的匠人整日厮混,现在只不过是等一会几位叔叔,难道就这么快不耐烦了吗?”
身边的人,包括朱允炆,表情都很正常,似乎有些见怪不怪的。
事实上,自从朱有爋听说,朱高爔总是前往龙江宝船厂,和匠人们一待就是一整天的时候,朱有爋就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凡是说话,就要挑出一点毛病来。
但是朱高爔可不是吃亏的主儿,遇到朱有爋没事找事,他照样反唇相讥。
还别说,这小子年纪虽然小,脑袋瓜子却灵活的很,每每说到最后,言语上吃亏的,居然还是朱有爋。
朱高爔瞅了一眼朱有爋,小眼神很不屑:
“关你屁事?”
朱有爋咬牙,“你就是这么读圣人之言的?”
“你懂个屁!”
朱高爔嘴角溢出一丝冷笑,浓眉大眼中,有着三分不屑,三分邪魅,还有四分狂狷。
朱有爋气死了。
“粗鄙!你简直比武夫还要粗鄙!”
这话的打击面就广了。
哪怕是一直以来,亲近读书人的朱允炆都听不下去。
就算你心里是那么想的,但也别这么大喇喇地说出来啊。
虽说徐达、常遇春等明初武将已经不在,但是这并不能说明,现在一个武将都没有了。
且不论李景隆那个纸上谈兵的家伙,单说耿炳文,那就是能够与徐达并称的名将,如今人家只是年岁大了,又不是死了!
想罢,朱允炆就皱眉开口了:
“有爋,话不能这么说……”
正要说着,朱允炆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他原本是想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做人不能忘本。
但是……这话乍一听,似乎更像是在说皇爷爷表面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