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机说的没错,若没李泰那事,王孝杰早就从大牢里出来了,眼下就得一阵好等了。
不知为何,辩机有点希望平叛别那么顺利,最好多些波折才好,但这想法自然不能说给王孝杰听。
一来二去,狱卒倒也和辩机混熟了,没事就跑来唠嗑,事无巨细都说给俩人听,可惜平叛的最新进展轮不到一个小小狱卒所能知晓,从他口中传出时,往往人尽皆知。
六月初一,正当王孝杰津津有味地给狱卒说着平康坊的见闻时,一位温润如玉的少年僧人手持文书走了进来。
狱卒立即行礼:“见过窥基高僧。”
“不用客气。”窥基笑道,拿起手中文书让狱卒核验,狱卒扫了一眼后,点了点头,便离去了。
“师弟!”辩机大喜,心想窥基拿的文书大概是赦免自己出狱的,也不知道是哪位在李治耳旁吹了风。
“师兄。”窥基行礼,他看到辩机一脸期待的样子,有些尴道:“我只是来看看你,是否需要师弟帮你置办点什么东西?”
“.......”
“什么也不缺,比在大理寺的时候好多了。”辩机心里直叹气。
“师兄靠近点,师傅有话让我转告你。”窥基不露声色道。
“好。”
辩机察觉到了弦外之音,上前几步,耳朵紧贴牢门。
“王孝杰,离我远点,你凑耳朵过来干什么?”辩机看到王孝杰鬼鬼祟祟上前,看样子是想偷听。
“嘿嘿,我耳朵有点痒,我离远点就是了。”王孝杰说着,后退几步,缩至角落。
窥基冷冷看了一眼王孝杰,轻声道:“战事不利,李泰连克几城,目前在汝州和平叛军陷入了僵持。”
辩机一愣,看来李泰是要先取洛阳。
“圣上想让我叔父率军前往汝州平叛,叔父以年老为由不肯。”窥基又悄悄说道。
辩机只觉得好笑:“他和先帝一样沉迷于仙丹,若不是这几日国丧,你都看不到他。”
“是啊,圣上只好紧急拜在叠州屁股都没坐热的李英公为洛州刺史,加封开府仪同三司,今早已赴洛洲去了。”
“迟早的事,李英公是先帝留给圣上的武将柱石。”
“有李英公在,问题不大。”窥基十分推崇李勣。
辩机道:“李恪什么情况,各地有人响应李泰否?”
“听说李恪在奔丧的路上紧急掉头回安州去了,具体有什么举动我未知,暂时没听说有人响应李泰。”
“那倒还好。”辩机沉吟着,李治他们肯定了解最详细的情况,远不止窥基听来的三言两语。
“就这些?还有其他事没?”辩机忍不住问道,总觉得窥基还有什么没说,大老远跑来不至于就说些国之大事。
“有......”窥基咬着下唇,有些犹豫。
“快说啊。”辩机催促道。
“高阳公主和房驸马今日一大早和离了。”窥基小心说道,十分同情地看着辩机。
“什么?”辩机暗道大事不妙,这下麻烦大了,但愿她是出于其他目的,别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是在先帝灵前当众宣布的,气的长孙公拂袖而走。”
“行,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师兄你好好待着,过几日圣上肯定就放你出去了,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