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翼族人的宗卷古籍？”柳清雪料想那是翼族人的某种信仰，并无什么兴趣，于是回过头来，环顾四周问道。

在柳清雪记忆中，似乎从未见过这么多的文书，即便是柳家的宗籍库，也没有如此庞大。

“外面那人，是在找什么？”老人不兜圈子，直接问道。

“不知道，不过他会使一些诡异的术法，威力难测，若让他心急，直接动手硬闯，这个机关怕是挡不住他。”

老人脸上波澜不惊：“他飞上去了，我们所处之地的外边是另一个迷宫，能拖他片刻。至于他的法术，我们只能指望他多些耐心，他该知道，若是动起手来没有分寸，要找的东西可不见得能幸存。”

“你认得他的来历？”柳清雪察觉到什么，扭头看向那个苍老的身躯。

“不认得，倒也猜得到些许。”老人自嘲地笑笑，“我所料不差，终究有人会寻来……”

柳清雪看着老人的残肢和一身凄凉，忍不住问道：“外面一片狼藉，此地却如此完整，是因为这些宗卷的存在吧。”

“算是吧。那些家伙搜刮一番，带走了些感兴趣的东西，其余的，尘翼祠木料的涂漆防火，烧不起来，销毁又太费事，便留在了这里。”老人的目光落向墙面上书架中的空白处。

“我看你只是被人胁迫至此，不忍动手，你也没向那人透露我的行踪。你我就此两清，尘翼祠之下有一个暗道，可通至数里外的一个山洞。我且送你出去，此间纠葛与你无关。”

“什么？”柳清雪没想到这个老人悄然将自己拉进他藏身之地，竟是为了助自己脱身。她看着那张早已将生死之于度外的老脸，不禁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逃？”

“我身为翼族族长，断没有将这翼族延绵数千年的古祠拱手相让的道理！这对于翼族上下的耻辱，不能再发生第二次！况且，我已无所牵挂，而这密道需有人留守才能关闭，阻绝追兵。”老人脸上微微抽搐，显得有些狰狞。

柳清雪愣住了，这些话似乎有些耳熟。刚刚看到尘翼祠三字时，她就觉得仿佛在哪里听到过。

忽然之间，少女在篝火边哭诉的记忆穿越过时间，再次袭来。

柳清雪艰难地抬起头，注视着老人，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你可认得顾婉伊？”

老人的反应比柳清雪想象的还要激烈。他突然跃起，一把抓住柳清雪的肩膀，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珠顿时湿润了，说话的声音颤抖着，柳清雪甚至听不清。

“你……你认得婉伊那丫头……？”

柳清雪勉强抚慰着老人的情绪，将萧褀和自己与柳清雪的相遇，还有沙疆城的事情简单讲述。老人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枯瘦的身子里迸发出一股力量，他有些癫狂地手舞足蹈，笑脸上却是老泪纵横。

“老……老前辈，时间紧迫，外面那人随时都会下来。你知道些什么？若用得到我，我义不容辞。”柳清雪有些心急，只是不忍催促。

老人终于稍稍平复，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只是原本决绝冷硬的线条此时柔和了许多。

“我是翼族族长，或者上一任族长顾虞，万一那丫头是我孙女。因为某些原因，我曾废寝忘食地在这尘翼祠中一直翻阅古籍。虽未尽数阅读，却恰好能认出如今祠中缺失的一部分，是关于德利尔古神的。”

“德利尔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