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家神色慌张地进来,萧柟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一问才知是一位姓谢的先生来了,管家不知萧柟的安排,不敢放人进来。
萧柟亲自迎出来,夏先生换了身稍好的长衫,脸色却是很凝重,看来他母亲的病并没有什么起色。
萧柟见他已经把铺盖卷儿等都拿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位年轻的太太,那位太太三十岁上下的年纪,脸蛋白净,温柔可人,许是常年劳作的缘故,她的手并不像富裕人家的姑娘那样细嫩,仔细看来还有些薄茧。
谢太太给先生理了理衣服,说些体己话,才道:“我走了,你多保重。”
谢先生冲她温柔地一笑,谢太太与他挥手告别离开。
“沈太太,我是来上班的。”谢先生语气客气地道。
“秀儿,来帮谢先生一把!”
秀儿上来替他拿行李,谢先生颇不好意思,秀儿道:“谢先生不必跟我们客气,我们太太待人很随和的。”
谢先生也不再推辞,冲萧柟感激地一笑。
萧柟让管家腾出间屋子给谢先生住,又把那些账簿纷纷搬回账房,将钥匙交给谢先生。
谢先生对这些事显然很上手,府里上上下下的开支,太太小姐及下人们的月钱都记得清清楚楚,即使有人想从中捣鬼,也没有插手的地方。
沈奎像往常一样来账房支钱,谢先生却怎么也不肯给他,原因是他应得的部分已经被他花完了,这个月是没有钱给他了。
沈奎哪管这么多?揪住谢先生的衣领就是一拳,谢先生鼻中流出血来,沈奎指着他问:“你他妈算什么东西,老子的事情也敢管?”说罢又是一拳。
张管家听见动静,忙来阻止,把他们分开:“老爷,这是太太请来的账房先生,打不得啊!”
沈奎听罢骂道:“什么狗屁先生,老子的钱还用他来管?他算是个什么东西!”
谢先生却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依然坚持自己的原则:“沈老爷,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既拿了沈家的钱,就要履行我的职责,该做的我会做,不该做的,我绝不会做!”
张管家试着劝他:“谢先生,你怎么这么糊涂啊?老爷用家里的钱,连老太太都不敢说的,快把钱支给老爷!”
谢先生非但不听,反而对他道:“张管家,在沈家,我拿的是太太的工钱,太太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只是按规矩办事,别的恕我不能从命!”
沈奎一恼之下,冲过来又要打人:“我让你按规矩办事,不识时务的东西!”
“住手!”
张管家见萧柟来了,总算舒了口气,他走到萧柟面前,显出无奈:“太太,您看这?”
萧柟以当家主母的姿态瞥向沈奎。
沈奎感受到冰冷的目光,松开了谢先生。
谢先生平白挨了顿打,萧柟万分抱歉地看着他,让管家先送他回去,找个大夫来看伤。
沈奎看也不看她,翻箱倒柜地找钱。萧柟坐在桌上看着,沈奎翻了半天无果,恶狠狠地瞪着萧柟。
“拿钥匙来!”
萧柟没好气道:“没有!”
“没有?老子自己搜!”
沈奎抓住萧柟搜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找到,“哼”了一声,气冲冲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