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隆看着眼前的刘祜,已经很是烦躁了。
他内心一动,小手抓了抓邓绥的胳膊,说到:“母后......去上面看看......”
邓绥笑了笑,将手中的竹简交还给了刘祜,便说道:“这个问题大概就是这样解决,详细之处还请马融为我祜儿讲解。”
“诺,太后放心,储副之问我一定好好解答。”马融急忙回应了一句。
刘祜收好竹简,也是恭敬地说道:“母后放心,有季长先生在,一定能够解我心中之惑。”
“好了,我陪着陛下去东观看看,你们都不必跟着了。
看着邓绥离去的身影,刘祜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这恨意更多的是来自刘隆,那手中的竹简也被他握的发出咯吱的响声。
乳母王圣内心暗叹,用手轻轻拍了一下刘祜的肩膀。
带邓绥离开这里之后,马融便收起心思,看向了刘祜道:“储副,我们去那边,刚才的问题老夫细细说与你听。”
刘祜瞬间压下内心的思绪,恢复了之前的温和,恭敬揖礼。
听着马融一字一句的解答,他的内心却早就没了一点心思,脑袋中全是邓绥以及怀中刘隆的声音。
与他一样的,此刻刘隆也没有了对东观的兴趣,内心想的都是让他厌恶的刘祜。
“为什么这小子还没有离开皇宫......真是脸皮够厚的!”
在邓绥扶正刘隆继皇帝大位置后,便将刘祜从刘庆的清河封地召入洛阳,一直居住在都城内的清河邸中,以备后患。
前段时间,刘隆身患重病,命悬一线的时候,为了确保无虞,邓绥便和邓骘、班昭商议,将刘祜从宫外接了进来,此后便一直居住在宫中。
“老子都活过来了,还想着捡漏?该死......”
此刻,邓绥并没有察觉刘隆的异样,来到东观二层,她径直走到东南角。在那里,还有两张木桌,每张木桌下面摆放着蒲团。
这里,曾是她为贵人之后,前往东观跟随班昭学习的地方。
如今来到这里,望着木桌,邓绥眼中流出了一抹追忆。
刘隆看着邓绥的表情,关心地问道:“母后......怎么了?”
“隆儿,母后曾在这里学习数年,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了班大家,她是母后的恩师,更是一位德才兼备的女子。”
说罢,邓绥走向了侧边第二排书架之前,玉手伸出,拿起了一枚竹简。
“这里的竹简,母后大部分都看过......”邓绥坐在木桌前,翻开竹简,其上有许多密密麻麻的注释,她带着回忆喃喃道:“这上面还有我和班大家研习的注解......”
记忆犹如掌心中的水,无论是你摊开还是握紧,它都会从你的指缝流走,可那水的冰凉却会让人刻骨铭心。
从邓绥的表情中刘隆可以看出,眼前这位看似坚强的母后,真是一个感性的女子,很是珍惜那份师生之情。
刘隆没有打扰邓绥,而是安静地陪着她回忆。
邓绥一直看着旁边的另一张木桌,双眼沉浸在其中,那张桌子,是班昭一直坐着的,在这里的种种回忆都涌上了心间。
不知过了多久,好似想到了什么,嘴里发出一阵笑声,还时不时摇着头。
“母后为何发笑?”刘隆好奇问了一句。
“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母后那时候十分执拗。记得有一次在想法上和班大家不相同,还大吵了一架,气哭了她......”
刘隆内心偷笑,他真没想到邓绥如此一个仁善之人,竟也曾气哭过老师。
“好了,该回去了......你也该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