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前几天阴雨绵绵,如今却阳光毒辣,刺眼烧身。
小青镇衙门前,空气上无数低阶修仙者压制着五十个村民,村民们被迫跪在地上,头顶是闷热骄阳,跪在地上的膝盖都被烧得发疼。
衙门内空空荡荡,尽显凄凉,只有两人在内,由内而外看着门外。
一人年老,仙风道骨,眼神微眯,俯视着门外,双手背后,其一举一动间显露着洒脱。
老者正是阮九。
阮九身旁,是一个低声下气的中年人,男人穿着官服,却为这素衣老者点头哈腰,卑微万分。
男人是镇子的名义上的头儿,算是镇长。
中年男人拿着蒲扇给阮九不停扇风,生怕热着人家,但其实他俩站在阴凉处,并不怎么热。
中年男人犹豫着,欲言又止,终于问道:“阮师,要小的说,真不必如此大费周折,不就是抓一个人吗?交给小的来办就好,犯不着您亲自出手,还摆这么大阵仗,区区一个无名之辈也配阮师您亲自动手?”
说着他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勤,阮九倒是凉快了,可他却扇扇子扇得满头大汗,官服被汗水浸湿了不少,不知是热的还是别的原因。
“无名之辈?”阮九看似细细咀嚼着这个名词,但其实心中不屑一顾,“他杀了我两个徒弟,无名之辈?我的得意门生被无名之辈杀死,你的意思是说我阮九教徒无方喽?”
中年男人被这一句话吓得差点扇子都掉地上了,他解释道:“不敢!不敢啊!就是再借我一万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嘲讽您啊。”
阮九冷哼一声。
其实这也是阮九最好奇的地方,他的两个徒弟怎会被无名之辈杀死?
可是他确确实实先前没有听闻过白银这号人物,虽然修为略低,但他在修仙界还是有一定实力的,他的眼界宽一些,各路人物多少知道一点,但白银……
绝无此人,或者说也许此人修为低下,只能打过炼体小儿,那他阮九倒是不屑知道此人。
想到此他不仅低叹,他的两个徒弟死得冤啊!
阮九忽然想到,白银,也许是仙岭白家的人,毕竟修仙界白姓稀少,几乎有头有脸的姓白之人都出自白家,但不排除那白银有使用假名的嫌疑。
“如果真是白家的人,难办了!”
阮九不禁皱眉,但还是安慰着自己。
不一定是,白家隐世不出,怎会有族人在外兴风作浪,上次白剑仙出世,还是两百年前,此之后便再无白家消息。
中年男人问道:“小的有句不知当讲不当讲,如果今日没人来,这些村民……”
阮九冷漠道:“杀了。”
中年男人面色苍白,“都是人命啊。”
阮九面不改色,稳稳说道:“你知道在我们仙人眼中,凡人什么最不值钱吗?”
中年男人试探说道:“我们的命?”
阮九说道:“算你还有点脑子,凡人的命最不值钱,如蝼蚁一般,所以,我今天杀了这五十人,如同捏死一群蚂蚁,轻松简单,而且不会有任何愧疚,这一切都是理所应该当的。”
中年男人久久不语,面色难堪,估计心里想的是:理所应当个几把。
阮九看向男人道:“放心,你好好做我的狗,我让你活着。”
——
入夜,银月高悬,月光如水,照耀着衙门前空地上跪了一整天的村民们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