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衿连看都没看一眼火盆,自然的说道,“没什么,刚才我正往手上抹了一些防止冻疮的药膏,里面估计放了些味道比较重的药草。”
防冻疮的药膏,裴袵也是常用的,对这个说法没有表示怀疑。
“对了,兄长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要紧的事儿需要我帮忙吗?”
他跟裴袵按理来说不熟,他们之间只剩下见面时止乎于理的打招呼。如今亲自过来,更不可能会有些好事。
“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就是想着五弟你总是因为病假不去学堂。
派小厮过来叫你,又恐你感染风寒。就过来一趟通知你今晚除夕夜,你嫂子姨母家的芳姑娘会来,你见上一见全了姑娘家的心愿。”
合着是要给他说媒。还是在除夕夜上,如果他没有记错,裴袵所说芳姑娘是商人之女,家中落败了,特来投奔,算来客居在裴府有一年多了。
那姑娘想来也过了及笄之年,一个到年纪未出阁的姑娘住在表姐家里会传出去名声不好听。
“芳姑娘!?”
裴袵应承自己房里的母老虎,拍着胸脯打了包票说一定会办成此事,“芳姑娘,模样周正,年纪约十六七岁的样子,跟五弟你年貌相当。”
“你嫂子跟她讲起你的时候,大姑娘红着脸低着头迎合着,想来是属意你了。”
……
裴衿边应和边把人送出门,“好的,既然兄长发了话,我今晚就与芳姑娘多接触。”
“公子,你怎么只字不提碎炭的事情。”裴袵走后,晚露喝下她给裴袵倒的那杯茶,“你要是提了,我们就不用受冻了。”
对于晚露的埋怨,裴衿淡淡的看了眼朝霞手里的水杯,说道:“茶还是温的。”
晚露不明就里,“是,温的。入口正好。”
裴衿说道,“是的,温的一会就凉了。我们的炭本来就不多,热水更是珍贵。而我们水中泡的茶,大哥看不上,好心留给我们的。”
裴袵说完方小姐的事情就想走,但是碍于情面又不好离开。
经裴衿点拨晚露明白了点门道,边喝茶水边说道:“这是公子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大公子富贵不可言,手指头里漏缝漏点都够我们活一冬天的。”
随后晚露又开始说起她听得不满意的话,都快把裴袵当成为富不仁的乡绅,“大公子本来就不愿意待在柳院,还非要和公子硬聊几句才肯罢休。”
“公子明明每日都会去学堂,就算不去学堂公子也是日日习字,就因为发了几天热,请了几天假。大公子就武断的认为公子总是告假的慵懒之辈。”
“还有就是为什么要把芳姑娘说给公子。”
“芳姑娘怎么了。”裴衿挑着煤块问道。
晚露气愤的说道,“我曾听在裴府花圃栽树的小馨说过,芳姑娘的老子娘是厉害的,客居在裴府,两只眼睛转找府中单身好拿捏的公子。”
裴衿也喝了一杯从茶壶里倒的热水,浑身都舒畅了,“没办法,事实就是这样,你家公子人微言轻,寄人篱下,自己婚事做不得住。”
他还真是寄人篱下,公子的身份,客人的立场。
裴老爷六十有余,先后娶了两房正室,身边的小妾更是没断过,孩子一堆,根本不愁后继无人。
在裴袵给裴衿撮合姻缘的时候,晚露在一旁听完了全程,“不是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怎么越过了老爷他们,直接跟你说了呢?”
裴衿耸了耸肩,很轻松的说道,“我比较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