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砚容继续说道:“管事张妈妈那张嘴呀能说会道的,全厨房的人也跟着哭诉,说是六公子鲁莽冲撞,打坏了好多菜,伸着手给我要钱。”
“哎……愣是把黑的说成白的,厚着脸皮把自己变成了受害者。她又是夫人的陪房,我不好出口的。”
裴衿跟在戚砚容身后,紧遵男女之防,戚砚容明面上是在跟他说六公子的事情,实则是在警告他不要闹厨房。
“今日得亏遇见了嫂嫂,要不得省了遭麻烦事。”
裴衿又顺势拍起马屁:“早听闻嫂嫂管家辛苦,兄长也常常抱怨嫂嫂太忙,不得闲,仅凭这一遭便可从中窥探一二。”
“又听闻嫂嫂安排了年节下所有事宜,家中人口众多,竟能办的人人称赞,若换作是一男子恐怕也比不得嫂嫂。”
在裴府里不光是奴才会看人下菜碟,就连主子也少不得趋炎附势。
这对戚砚容显然是十分受用的,“怪不得你大哥总说你懂事。老爷这几个公子里,也就是你看着顺眼,要不然我也不放心把自家妹子交给你。”
“我这个妹妹呀,跟我对脾气,有时候说话连自己老子娘的面子都驳……”
二人说着话,就到了厨房。
结果正巧撞见了刘夫人从门帘里出来。
“你们二人怎么过来了。”在他们二人面前刘夫人没了在老祖宗面前的局促。
看到长着桃花脸的裴衿,脸色阴沉的说道:“这里是女人们干活的地方,不是男子该来的。”
戚砚容见到自家婆母在,换上一副要说好话的笑脸,说道:“母亲,你可知道六公子在腊月二十八那天闹厨房的事情。”
刘夫人最得意的就是这件事,厨房是她的地方,厨房里的人是她的人,她管的铁桶一般。
老祖宗也不能拿她如何。老爷更是不管事,她想折磨那个看不惯的人,就折磨那个看不惯的人。
“怎么了。不是被你扣了两个月的月钱。”
最后的坏人却是戚砚容做。
“那有呀,这年节冷不丁被扣了月钱,梅姨娘还不得跟老爷吹枕头风,说我苛待她们母子,我又从我的私库里补了去。”
“你是会做人的。”
……
裴衿亲眼见证两大神仙作法。你来我往话里藏针,针针见血。
说来说去,话题自然而然就引到裴衿这边。
“老祖宗昨日特意托我关照五弟一二,我见他拿着饭食盒子过来,又怕厨房的奴才们惊慌,就直接跟着过来了。”
“我得替老祖宗看看我们五弟的饭食怎么样,免得老祖宗在问起我来说。
可怜见的,那个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的孩子,看起来没有富贵相,一点都不像我们家人。今天看了,让我晚间好汇报去。”
裴衿的看着刘夫人阴沉的脸,一点点暗下去,直到完全的黑下去。看了裴衿一眼,觉得是什么脏东西就扭过了脸去。
裴衿知道这种表情,是发脾气不敢发出来的表情。
刘夫人最后咬着牙吩咐道:“张妈妈,给五公子张罗饭食。”
裴衿提着饭食接着跟在戚砚容身后,就听到戚砚容冷哼一声:“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养的儿子不成器,手下的奴才也没个奴才样。”
转眼看到了裴衿,裴衿觉察到戚砚容的目光,瞬间低下了头。
戚砚容却说道:“我既然说了,就不怕你听到,以后你让你的大丫鬟到内宅小厨房领饭食,别去外宅厨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