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衿一看便知是好拿捏的,迂腐,软弱,只要自己抛出饵来,人的口舌自然能逼他就范。
若他不愿,她有的是方法逼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死读书的呆子,难道还不能落到她的掌心里。
举人又如何,裴家人又如何。读书人最好面子,官宦人家书香门第对面子更是看重,反正她是一孤女,什么也不用怕。
赵如芳见希望落空,杏眼圆睁,愠怒道:“害你,难道我的样貌,我手里的银钱,都不足以让你这个从娼妓肚子里爬出来的庶子动心吗?”
从娼妓肚子里爬出来的庶子,是呀,赵如芳说的不错。
裴家人人都知道。
他的母亲出身青楼,练的八面玲珑交际手段,在他记忆里,母亲总是穿红戴绿被裴老爷拿到宴席上,当众供那些人取乐。
有一次他误入宴会。
看自己母亲正在与另一个男人调笑。而他的父亲裴老爷就在一旁冷漠的看着一切。
他的出现却让宴会进入了高潮。
有人说上一句:“看他长的跟吸男人血的狐狸精多像。”
吸男人血的妖精,可他分明看见了那群男人在吸她母亲的血。
母亲用厚厚的颜值遮盖自己毫无血色的脸,去供养贪婪她美貌和身体的男人。
“对,我就是从娼妓肚子里爬出来的。”裴衿不假辞色的说道:“配不上皇商出身的赵姑娘。姑娘也别从我身上费心了。”
他的浑身血肉来自母亲。
万不能跟看不起自己这身血肉的人组成姻缘。
赵如芳最是受不得气,被揭穿后更是怒不可遏,“好呀,裴五郎,你看不上我,姑奶奶我还不嫁你。”
裴衿面对赵如芳的人暴怒,轻飘飘的说了句:“姑娘,慢走不送。”
赵如芳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转身大步走去。
“公子,我们会不会得罪了赵姑娘。”朝霞从裴衿背后蹿出来,“她跟管家的大奶奶走的很近,我们以后会不会没有好日子过。”
“没事。”
“啊,没有影响我就放心了。”
“不,我是想说,我们现在也没有过什么好日子。”
第二天,朝霞从小厨房拿饭菜没有被克扣。
第三天,也没有。
……
第五天,主仆二人看着满桌子饭菜,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晚露用筷子夹起一个鸡腿,碰了碰确认是真的,问道:“公子,你说我们是不是想多了。”
“也许吧,大嫂嫂娘家资产深厚,高官累世,出身富贵,估计她分给我们六盘菜,在她看来,已经是寒酸至极。”
“是这样呀,那还是要多谢大奶奶。”
晚露咬了一大口鸡腿,把腮帮子撑的鼓囊囊的,“对了公子,大公子不是说今日要邀你去诗会吗?”
晚露接着问道:“诗会是什么,诗会就是去作诗吗?”
“五弟,诗会名字里虽然带个诗字,但最主要的不是诗。”
裴袵作为长兄带着兄弟出来见世面,提前告知规则,省得到时候闹出笑话。
裴衿好奇问道:“那是什么?”
“是人,今日参席的人里有梁公府的四郎,沈伯公家的小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