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的晚上,安宁而祥和。
李峰来到奶奶的房间。坐在床沿上,围绕繁衍子嗣的问题,韩秋雨有说不尽的话。
韩秋雨老神叨叨,不无遗憾的说:“峰儿,找老婆一定要找身体胖胖的,屁股大的,会生养。李家四代单传,到你这一辈,男丁只有你一个,女孩子倒是有三个,可不能传家啊。”
李峰作为新时代的大学生,对姓氏传承没有那么强烈,于是开导韩秋雨道:“奶奶,我们李家在村子里本是小姓,再说将来我也不可能在这里生活,城市里计划生育抓得紧,传宗接代的事情不作兴。”
韩秋雨微微叹口气,依然强硬的说:“峰儿,我一个农村老妇人不管那么多!你是男儿,就肩负着兴旺家族的责任。将来,我去带小孩子,你只管生。”
李峰见话题上路了,故作为难的说:“奶奶,就我们家的经济条件,生那么多,养不起!”
韩秋雨的表情瞬间变得难过起来。
李峰紧张的问道:“奶奶,你怎么啦?”
韩秋雨轻轻拍了李峰的手背几下,无比遗憾地说:“如果祖上的财富能够传下来,该多好啊!”
李峰起身端起一杯茶水,递给韩秋雨说:“奶奶,你喝口水。”接着,疑惑的问道:“我们的祖上很富有嘛?”
韩秋雨喝两口,下了很大决心,说:“峰儿,你长大了,家里的事情应该让你知道。”
韩秋雨慢慢的讲述,李峰完整的了解到家族的风雨历程:
李家起源于徽州,李太爷爷叫李瑞松,从小在杨川的一家茶行做学徒。成年后,李瑞松自立门户,从小本经营开始,经营茶叶、桐油、猪鬃等日杂百货,生意做的很大。高峰期,在杨川有商店铺面四间,金陵也有百亩良田,是富甲一方的有钱人。你爷爷叫李昶珐跟着李瑞松在店里,学做生意。1948年3月4日,你太爷爷李瑞松和爷爷李昶珐俩人为了一笔大生意去京城,沿运河走的,途中遇见匪兵抢劫,货物尽失,李瑞松当场被杀,李昶珐重伤被抬回家,没几天也死了。扬川的商铺和金陵的田地都被抵债了,当时,像是天塌下来了,我带着你爸爸,才一岁多,孤儿寡母的,讨生活太艰难了。
韩秋雨满眼含泪讲述完,她目光坚定的说:“你爷爷的临终遗言是改嫁吧!不过,儿子不能改姓,让李家开枝散叶,千万不要断了根。几十年来,我没有再嫁人,我要实现你爷爷的愿望。”
李峰感到心酸,坚定的对韩秋雨说:“奶奶,最艰难的日子你都挺过来了。以后,孙儿一定要再兴祖业!实现先辈的遗愿。”
韩秋雨破涕为笑,拉住李峰的手说道:“乖孙子,这是奶奶一辈子听到的最好听的话!”
李峰开怀畅想,说道:“奶奶,我让你住别墅,坐小汽车,天天吃鸡鸭鱼肉,山珍海味。”
韩秋雨开心的大笑。她说:“哪,我不成为老佛爷啦!”
这时,韩秋雨想起了什么,她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的打开,一层层的红布,一块银元,罕见的珍珠龙银元。她递给李峰道:“这是你爷爷留下的。再苦再难,我从来没有当掉换钱。现在,我把它当做传家宝给你,一代代传承下去。”
李峰接过银元,仔细观摩,看似眼熟。上世的藏宝中有类似的银元,记得是七块。他说:“奶奶,还是你保管好,等我结婚的时候再给我。”
韩秋雨点点头,藏好银元。
李峰又追问道:“奶奶,咱们家祖上是不是有藏宝?”
韩秋雨思考了一下,遗憾的说:“我没有听到你祖爷爷和你爷爷说起过藏宝。不过,我见过这样的银元有好多。还有大黄鱼。”她怕李峰听不懂,补充道:“大黄鱼就是金条。”
李峰心说藏宝物品对上了,祖上埋下的金银因为多种原因,没有传下来交给子孙。
忽然,韩秋雨又笑起来,她欣慰得说:“呵呵,我们家也是因祸得福。解放前,我们家家产尽散;解放后,我们家被评为贫农。有了这个护身符,我们躲过了多少次动荡。虽然家穷,但是平安。”
李峰深有同感,古人云:祸福相依,果然没错。
韩秋雨接着说:“当年,得到我们家大部分财产的房世基上吊自尽。这样的轮回,谁又知道呢。人,没有前后眼。”
李峰听到房世基三个字,心中一动直觉哪里不对,又想不清楚。
一轮红日挂在天空,小鸟在树林里叽叽喳喳的蹦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