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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下榻墓洞

这下就应该知道了姜国庆王海燕为什么要一直鼓励姜明继续读书的原因了吧,没错,他们希望姜明能读出来,混上个一官半职,接续祖上的传承。“哪朝哪代,只有当官的才吃的香”,这句话从小听得我耳朵起茧:那姜明和关和美,为了我以后下定决心去考公务员,用了无数手段,除了天天抱怨生意难做,羡慕那些政府官员外,甚至还能做出提前贿赂道观里的道士,然后带我去道观算命,被道士扣上“八字五行俱全,流通有情,财气通门户,又有官星护财”的命格这样的荒唐事。

后来回顾一生,从全局来看,我的仕途倒也顺畅。一次偶然间,我遇到了那位先前给我算命的道士,出于好奇询问,才知道的确是父母贿赂在先:那位道士主修的看风水,对算命不在行,只是那天姜明关和美两人上山,恰逢只有他一人在道观,又觉得这是一件鼓励我积极向上的好事,才答应“诓骗”于我,并未收取钱财。

当然了,见到道士的那日,我穿的一身警服,也不知他说的真假与否,至少知道父母好心办“坏事”的喜剧。

等到面馆老板将两碗四川担担面端上前来,本就满怀期待要涨涨见识的,结果两人定睛一看:好家伙!一碗清汤面,加些许黄豆、肉末,还没有在潭州工地上的面条丰盛呢!姜明姜强两人面面相觑,也只好无奈地接过面条,不惜不舍的吃起了面条,吃完了匆匆服了面钱,从面馆老板口里问到了常安的方向,就离去了。

“妈呀,大城市真不一样,就这样的面条竟然要3块钱一碗,来嘛明弟,我们两个吃这个面就花了6块钱”,刚走出面馆,姜强就对姜明小声地抱怨着,“你可要把我们的钱管好哈,下次可不能再这么花钱了”。

“知道了强哥,吃完这碗面,我的心里都在滴血”,姜强一脸心疼的回应道。

两人走了好几个小时,边走边问,大街小巷,弯弯绕绕的。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到了午夜2点,两人手上自然是没有手表怀表之类可以看时间的东西,只是发现路上的人和车越来越少,途径一个名叫红花山的公园,两人在公园长椅上歇息,无意听到身后不远正在亲热的年轻情侣中的女孩在说:“哎呀!都半夜两点了,再不回去我妈得骂死我”,这才知道了时间。

刚才来的路上看着一路的城市繁华,倒不觉得疲惫,现在一听到时间已经到了半夜两点,突然涌上了一顿困意。

“强哥,我们今晚在哪里睡?刚才那碗面给我吃怕了,这里的东西太贵了吧,要不......”,姜明正在问姜强今晚两人在哪睡,话还没说完,就被姜强打断了。

“我们就睡这里吧,反正晚上也不冷,我们兄弟两个挤一挤,你觉得怎么样?”,听姜明这样说,姜强想了想后,不等其说完,便拍了拍自己坐的长椅对姜明说道。

“可以啊!我本来就想这么说的,睡!”,见姜强和自己想的如出一辙,姜明自然开心,这样就又省下了一笔住宿的钱。随后,两人一头一尾地直楞楞躺在长椅,姜强嘱咐姜明将装着两人现金和存折的两层塑料袋卷了卷,放进裤腿里,然后姜强用双脚搭在上面,两人这才安心的睡去。

每年七八月份的时候,正是彭市一年一度的台风期,一会大暴雨,一会天晴,加减衣物让人好不适应。两兄弟正睡得酣起,突来的大暴雨打在身上,惊醒了两人,眼前全是高楼大厦,一时不知去哪躲雨得好,回过头一眼望去,在闪电的照映下,半山坡上有一山洞,姜强立马护着姜明,姜明护着怀里的塑料袋,两人急急忙忙向山洞跑了去,路上遇到一行男女老少正跑往山下跑。

一来到山洞,隐隐约约能看到洞里有一个贴有人像的骨灰罐,吓得两人往后退了两步:这是个墓洞!眼见这墓洞呈拱形,有2米来宽,最高处有大半人高,进深约有2米。由于雨越下越急,两人只好强压着恐惧,双膝跪地往里面爬着。骨灰罐上的人像是一个面容慈善的老太爷,看容貌约莫有百岁,也算是喜丧了。骨灰罐放在靠左前方的角落里,旁边有一把铁铲,中间有一个还未挖好的浅浅土坑,再右边则放在一个小木箱,箱内整齐放着老太爷生前穿的一套衣物、两条毛毯和像烟斗之类的一些小物件。显然是这是个新墓洞,老太爷的子孙在挖墓洞时,恰逢突来的暴雨,想必刚才姜强姜明来的路上遇到的那一行人正是老太爷的后人罢。

姜强姜明两兄弟被暴雨淋过,时不时地打起了冷颤,见到木箱有毛毯和被褥后便恭敬地向骨灰罐跪拜,姜强还自言自语道:“老太爷,你功德完满了,应该也不得在乎阳间的这些东西,我和我弟现在被雨淋了,也没得去的地方,希望老太爷帮帮忙,我们就用一晚上,明早就还给你”,随后继续拜了拜,“那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哈,谢谢老太爷,谢谢老太爷!”,姜强说完感谢的话,就起身弯着腰走到木箱前,从木箱里拿出了毛毯,脱去身上的衣裤和鞋袜,然后将一条毛毯铺在地上,整了整理另一条毛毯,自己钻了进去,在被窝里脱掉了内裤,丢到了一旁。

一旁还在跪着的姜明被姜强这一系列的操作看傻了眼:“强哥,这会不会...会不会不好哦?”

“有啥嘛?!别个老太爷都没说啥,晓得你在哪说的个啥,赶忙进来睡瞌睡了”,既是害怕也是嫌弃姜明墨迹,此时的姜强连忙用被褥盖住全身,蜷缩着身子。

姜明见状,又看了看,四下无人,此起彼伏的闪电再加上随风而动的树林,只好虚着眼睛向骨灰罐再次拜了拜,然后学着姜强那样钻进了被窝,同样蜷缩着身子,不敢动弹,更不敢言语。赶路了许久的两人,没一会便睡着了。

时间来到下半夜,暴雨来的突然,停的也突然,顷刻间就不再有雨声,只有那滴滴答答的从树叶上落下的水滴时而发出声响。突然的安静,让姜明猛地醒来睁开眼,第一时间摸了摸怀中的塑料袋,“吁~”,好在东西没丢,姜明长吐了一口气,后又继续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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