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关之富仔细听完张阳说的话后,不知所以,随后说:“可是我不会做生意啊,我们家之前除了爷爷做过生意,后面一大家子都是在家做农活,有时候卖点鱼算不算......”
说起关之富的爷爷,在清末民初的时候,那可是当地首屈一指的大财主,不说通州,至少在当时那个贫瘠年代,还算得上人口密集的龙虎村(当时不叫龙虎村,叫平县,辖属东川道),都要仰仗关家的庇佑。至于关老爷子的人生事迹,我也不是很清楚,曾听外公外婆说过两三句——有用纯竹子做的府院,四周高墙,还有两个地下室,一个放满了各类的粮食,一个放满了金银细软,其它的不动产包括六座大山、一个十余里长八百米宽的水库,还有上千亩的地。后来,嗯,被政府抄家了,关家一天内从大财主变成了贫农,那些人刚闯进家门,关家正要准备吃午饭,关老爷子听到声响不对劲,立马将桌上的“蟹八件”用手帕裹了起来藏在怀里,后来在被带走审判的路上,关老爷子用其中的小金锤和看守人员换来了方便的机会,然后顺手藏在地下,这才有了关牧林娶王书娇的彩礼。
“不是做生意,陈医生的意思是,这几年四面八方的人都跑到合水口来了,因为这里离塘下近,塘下那边全是些工厂,再前面就是香港了”,张阳慢慢解释道,“好多人,跑过来跑过去的,草!做什么的都有,乱七八糟的,搞得合水口像他妈个窝点一样!”见关之富徐碧两人一脸吃惊的表情,张阳笑了笑缓解缓解气氛,紧接着说:“也没那么可怕,陈医生在这边还是吃得开的,只要你们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不敢找你们的麻烦。陈医生让我带着你们,一起经营这个台球场和小网吧,后面的事慢慢来”
“后面的事?”,徐碧不解的问道,关之富也投来疑惑的目光。
“当然不是一辈子搞这个啦,这个地方虽然乱七八糟,但是商机也多得要死,我们边做边找,一定会比打工强多了!”张阳解释说。
“嗯......”,关之富听得茫茫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哦!对了!”,张阳突然想到什么了,拍了拍手后说,接着侧着身子对着背后的墙喊道:“阿昌!阿昌!出来啦!”
“来啦!”,张阳话音刚落,墙内就传出了一声回应,随后,在张阳的左后方,一块彩钢板被推开,好家伙,不仔细看还真不知道那是一扇门。
从门后出来一位十八九岁的青年,穿着简朴但干净,身材较矮小,一米六出头的样子,只见他揉了揉眼,看了看初次见面的关之富和徐碧,不以为然,随后走到张阳面前,“阳哥,你叫我。”
“阿昌”,张阳看着姜至昌,随后又看向关之富和徐碧两人,“这两位是陈医生的侄儿关之富侄媳妇徐碧”。徐碧一听,娇羞地看了看关之富,随后打断了张阳的话:“阳哥,我和富哥哥还没结婚呢”
“啊对对对,哈哈哈哈,女朋友女朋友”,张阳笑了笑,然后用手指指着姜至昌,补充道,“他叫姜至昌,是四川南川人,现在也在我和一起做事,你们都是72年的,不过阿昌是正月的,你们得叫声昌哥,哈哈哈”
关之富徐碧听后,识趣地站了起来,对着姜至昌异口同声地喊了声“昌哥好!”姜至昌这人也是木讷,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见弟弟妹妹都给自己打招呼了,也只好摸着头,斯斯文文的回了句:“弟弟妹妹好。”
见三人互相打了招呼后,张阳让关之富徐碧两人坐下后,又给姜至昌安排坐在关之富旁边,然后边看着关之富徐碧两人边慢慢说道:“我比你们也大不了多少,我今年25,以后要给个面就叫声阳哥就行了。另外,关老弟还有徐妹妹,你们如果要在这里做的话,和阿昌一样,每人每个月300块,吃住我们都在一起。还有就是,每个月肯定还有剩下的,你们既然来了,这个怎么分到时候得看你们小姨小姨夫怎么说,我做不了主的哦。”
一听到有钱赚,一个月300块,对于刚来彭市闯荡又没文化和一门手艺的关之富来说,那不是个小数字,后来听母亲关和美说,她刚来彭市工作时候,工资一天4元,一天要加班4个小时,加班那天有额外的加班费0.4元,因为是包吃住的,每天还要扣生活费包括水电一共1.5元,算算一个月不过百八十块。
当然了,关之富之前在老家过年时候,听那些从彭市回来的打工人说过厂里的工资待遇如何如何,听的人无不投去羡慕的眼光,毕竟在家务农,一年到头能赚几个钱。
等到张阳一说完,关之富立马点头回复道:“好好,我们肯定愿意来”,张阳听完后,看了看徐碧,徐碧正笑嘻嘻地看着关之富,见如此的夫唱妇随,张阳自然就没在再问徐碧的意见(那时候的大舅妈徐碧,的确是个恋爱脑),随后指了指姜至昌,说:“阿昌,我们好几天都没有正常开门了,你去把一桌桌的都摆好,还有,那些球杆要从左往右从细到粗一杆杆摆好,还有,别忘了加壳粉啊,好像没有了。”
姜至昌无奈的回应:“阳哥,你每天都要说几次,放心啦,我从不会弄错的”,张阳听后语重心长的说:“做生意嘛,凡是仔细点不会错的,虽然好多人都是陈医生的朋友,但是我们自己也要把服务做好嘛,不能丢陈医生的脸啊!好了好了,快去做事吧”,将姜至昌喊去工作了后,张阳起身,边说边随手扛起关之富两人的行李,“走吧,我带你们去看看住的地方”
见张阳如此,徐碧起身推了推关之富,后者立马会意,急忙起身从张阳肩上抢过自己的行李,“阳哥,怎么能让你拿呢,你走前面,我们跟着你”,张阳笑道:“好吧,你们东西真多啊,你不接过去的话,我就只有慢慢拖了”,这话逗得关之富两人咯咯笑,一下就更拉近了三人的关系。
张阳带着两人出了彩钢房,径直朝着诊所的右边的小巷走了去,十来米的样子就左转进了一个封闭的胡同,这条小巷和胡同呈“几”字形,小巷左边除了诊所的后门外,还有五个小房间,右边本就也有六个小房间,不过在小巷口这,明眼就看出了是两个小房间合并成了一个房间。
张阳走到小巷中间,随后转身对关之富徐碧两人自豪的说:“这个胡同的老板去全家搬家去上海了,陈医生在他手上把这个胡同买下来,改成了十几个小房间,所以呢,这些房间你们随便选一间吧!”
关之富听后一脸吃惊,知道小姨夫是大学生,但没想到自己的小姨夫能这么有实力,但之前听自己关牧林王书娇说,陈树林本是通州曲县人,后因为龙虎村辖属的平县在当时整个通州属于是最发达的地方了,陈树林父亲陈伟国拖家带口迁居平县,花了近全部家底在县上买了一处一层的民宅,后又改建成了两层的小楼房,楼下作为医馆,楼上为起居,和王家距离不过百米,一来二去就相识了,后就结亲了。
婚后的日子本来是平淡幸福的,后来政府加强了对民间医馆的管理,医术声名远扬的陈伟国自然得到了政府破格颁发的合法证件,但师出父亲的陈树林就没这样的待遇了。按法,陈树林不能直接施药治病,只能当陈伟国的助手,做些捡药装药之类的事。为此事,陈伟国三番五次托人去走动走动,但都被婉拒了。原以为陈树林这辈子是难以继承自己的衣钵了,但没想到的是,在1979年国家恢复了高考,陈树林在自己日以继夜的努力了,成为了恢复高考后第一批泸州医学院的学生。
后来被分配到通州市人民医院,那个年代能去大医院看病的,可以说是非富即贵,陈树林和这些人接触久了,在医院没待多长日子,征得陈伟国同意后,索性辞了职带着王君去彭市了。至于为什么能又去刚成立不久的社区医院里面工作,为什么还能身兼全科大夫、主任、副院长等多个要职,后面我再慢慢说来。
张阳走到那最大的房间前,和两人说:“当然了,这个最大的房间是陈医生和王姐的,但是听说陈医生的弟弟妹妹过几天也要到了,陈医生两口子就搬到单位的公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