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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跟随大管家回京

“那这样吧——管家您把小月的哥哥也一同带到京城吧,老汉不跟着过去了。这两个孩子平时在家什么活都干,您要他们帮什么忙,我想他们应该能帮上。”

管家心想,这两个孩子平日里蔡丞相也偶尔与他提起过。这次若是把两个孩子带到京城去,给小月瞧好了病,丞相心里想必也是高兴的。

“如此,您不必操心。这事交予我来办即可!”

现在为止,计划基本上已经进行了一半。之前程岚跟爷爷两个人想了很多主意,最后决定让小月假装生病进京,这样一来他们能把控好时间,二来管家也不好拒绝。

这次管家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临走前他还不忘夸江上的风景。临到上船的时候,李万友左右两边站着两孩子,他依依不舍地把他们送了上去。程岚跟小月两个人登船跟爷爷告别,心里泛起一丝不舍。

这是他们穿进故事世界第一次跟爷爷道别。爷爷在码头上背弯着——那是他经常下地干活的习惯。

“爷爷现在左右两边没有人了,看上去好孤单。”

小月趴着船舷同程岚说。

其实这话也是程岚想说的,只不过小月已经先说出了口——不过,对于程岚来说,就算他心里真的想到了,他应该也不会说出来。

“爷爷心里存着很多人,很多人心里也存着爷爷,爷爷不孤单的。”

船到了京城,大管家找人给两个孩子换上了得体的衣服。接着,他们一行人就来到了丞相府。

这天说巧不巧,太子的老师邢太傅刚好来找蔡丞相,这邢太傅正在为给太子选临时的事情发愁。门外通传大管家回来了,还带了两个孩子,便让人带了进来。

有句话说得好,“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蔡丞相也没想到,原来在乡野的小孩穿上得体一点的衣服之后,又成了另一幅模样——

哥哥身材挺拔,面容清秀,颇有读书人的样子;妹妹长得粉雕玉琢,在人前有些害羞,却十分讨喜。

“邢太傅,不瞒你说,这孩子两个虽然出生乡里,但都是两个好苗子——”

“哦?果真如此?且问少年四书五经读了多少啦?”

邢太傅一听这话,注意力便放在了程岚的身上。

“回大人的话,”程岚赶紧在脑子里搜罗能在这个时代使用的词汇,“我……我没读过多少,四书五经……学的不多……”

作为一名现代的高中生,高考早就不考那一套了,但关于四书五经的内容,在语文书上都是学到过一部分的,比如,《论语》。

虽然说不曾学全,但学过的内容他还是勉励自己尽可能做到的,比如: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但是……我写字还行!”

程岚觉得自己必须挽回一点面子!虽然他很想说,我还会徒手画世界地图!还几句英语!还会解三角函数!

算了,还是不要冒出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出来好了。

“既然这么说,那不妨写几个字看看——”

邢太傅脸上几乎看不出是什么表情。程岚深呼一口气,站在白纸黑墨前面,洋洋洒洒地仿照董其昌的行书帖,写下了《岳阳楼记》。

果然不错!学到的都用上了!

过去小时候,爷爷让自己站着在书台前面,练字一练就是两个小时起步,每天不管春夏秋冬,说是要锻炼自己的心性。一开始他会觉得累,天天临摹字帖,而且还得站那么久,简直就不是人干的事!

但是事实证明,只要你能够受得了这样貌似“惨无人道”的训练,就能锻炼出一些超人的本领。

“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乃重修岳阳楼,增其旧制,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属予作文以记之……”

接着,他的手似乎跟有了自己的想法似的,根本就停不下来……

“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前人之述备矣。然则北通巫峡,南极潇湘,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览物之情,得无异乎?”

“若夫淫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时六年九月十五日。”

写下日期的时候,程岚忍不住哭了出来。他不知道如果是自己写下这篇文章,究竟是属这里的时间,还是属他从现实穿越离开的时间。

他非常想自己的爷爷,想王老爷子,王老爷子还结合董其昌的事情跟他说行书帖《岳阳楼记》,他想那本盖在他脸上的那本字帖,他已经尽可能地去还原脑中印象里的字了。

当他从自己的情绪当中拔出来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真是后知后觉。

程岚纸上写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不正是蔡丞相的写照吗?

而他们此次前来京城,也为了提醒蔡丞相,要在未来给自己留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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