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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想要把画复原

眼前的一条路向前无限延伸,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远。

——黄山登顶的路由一条狭长的石阶,山顶的云岚组成,他一直沿路往山上爬。

从天际降落的“渡仙桥”上,他看见了小月和李爷爷。他感觉自己就要离他们越来越远了,程岚的嘴里着急地喊出了声,可周围的声音仿佛被摁了静音键似的——他忍不住向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伸出了手。

东方的太阳缓缓地从云中探出头,将整片翻腾着的云海照成了一片流动的金色的仙池。

金色的光芒也从程岚伸出去的指缝里穿过——不知道是被太阳刺中了眼睛,还是心底被眼前这片景色给震撼到了,程岚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泪。

“哥哥!”

突然,程岚的耳朵里有了小月的喊声。

“哥哥——”

小月从桥上转过身去,她开始往回跑,往程岚这边的方向跑。

“别来……渡仙桥要断了……”

程岚想起从桥上跌落的胡御史,心里感觉到一种离别的痛感。

他刚刚明明已经和小月一起上桥了,为什么他们现在却不在一起呢?

“哥哥!我们回来啦!”

小月的声音在程岚的耳朵里炸开了一般。

终于,在现实里的程岚从梦中醒了过来。他先是睁开了眼睛,然后抬起头环顾了一遍周围——

他的目光先从红色木头的茶几转向墙上挂着的“福寿仙桃”图,接着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刚好过了下午五点。接着,他看了一眼在他身边的小月,几乎感到不可置信——

“我们真的回来了!!”

程岚一把抱住小月,他感觉自己差点快要死了,还梦见小月就要消失了。

“我喊了你好久,你一直没有醒,小月差点就要喊120啦!”

程岚放开小月哭笑着说:“你不是小神仙吗,你还会用时间沙漏,还能隐身,怎么这个时候要喊120了?”

小月看着哥哥的样子,眼睛里有一丝不解,还有一丝担忧,看来对于普通人来说,“入画”的这个经历还是比较危险的。

“这里是现实世界,要遵循现实世界的法则,小月不能违背的——对了,说起来小月还要好好感谢哥哥,这画卷的故事已经补全啦~”

小月摊开画卷的一部分,指着里面出现的三个小人说:“这个故事原本只有李万友一个人的,自从我们进入到世界里之后,画笔把我们的经历也记录下来啦——”

程岚的手轻轻拂过画纸,他看这幅画,从他和小月最初扎进菜地,在到后来遇见蔡丞相,从新安江上建桥,在到最后太阳从云海中升起——李爷爷最后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这时候,程岚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李爷爷满足的笑脸,还跟程岚比了一个OK。

“程岚,小月,你们都回去了吧,爷爷非常开心有你们的陪伴,你告诉我比这个手势是‘一切都好’的意思,爷爷我会比啦——程岚,一定要帮小月找到画中五绝或者黄帝的仙丹呐,小月这孩子,就让我替画中的仙子们向你拜托,一定要好好照顾好她呀!”

见到程岚的眼睛渐渐失焦,小月赶紧把画卷收了起来,想要自己带走。

“等等!这画你不能带出去——”

程岚趁小月还没走出去,赶紧拦住了她。

“这画太危险了,我不能再让普通人冒险,让我把它带走会更……”

就在这时,程岚看见爷爷带着早上拿去给肖老爷爷的《童子拜观音》回来了,于是他不等小月说完,便直接从小月手上将画抽了出来。

“你先找个地方躲躲,我爷爷回来了!”

小月听了只好找了个门,躲去进了门缝中。

“爷爷!!”

程岚朝爷爷一边大声喊一边招着手,样子看上去很是欣喜。

程爷爷看到程岚这个样子,鼻子里轻“哼”了一声。这孩子每次在家里只要是没干好事,就会心虚,心虚之后就想着到爷爷这边讨爷爷开心,只要爷爷开心就不会受罚……这小子,长这么大还是老样子——

程爷爷一边笑,一边无奈地摇头,谁叫是自家的孙子呢!唉,这小子……

“嗯,回来了——今天在店里看得怎么样?”

“店里还行!”程岚见到爷爷手里一边拿着画,一边拎着带子,便赶紧伸手把画先接了过来。

“爷爷,今天王爷爷说有人问‘童子拜观音’出不出?”

进了门的程爷爷放下了手中的带子,他瞧见茶几上摆着的茶具愣了一愣,然后便朝程岚问:

“王爷爷什么时候来的?”

呃……这桌子上的茶杯还是小月喝的,不过爷爷可能把这当成王爷爷喝的了。

“是中午,过来的时候我们还聊了聊书法和字……”

“肖老我问过他了,他说这幅画他愿意出,但是得看有缘人——你下回给王爷爷泡茶,用我那柜子上小茶盒里装的‘太平猴魁’,他爱喝那口。”

“好。”

“我去厨房看看,待会儿吃饭——今天特地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油炸毛豆腐!”

这不用说,爷爷另一只手拎着的带子里漫出来的味道早就暴露了。

晚上,御书阁打烊了,程岚将大门关上,屋子里点的灯亮堂堂的。

小月赶紧从旁边的门缝里钻了出来:“桌子上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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