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虎静静地思索着。

对面螺峰山上的阿济格也在思考。

他坐在一块石头上，望着远处的战场，对巴牙喇的死充满疑惑。

“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阿济格喃喃自语，“我的巴牙喇怎么会在四百步外被击中？”

阿济格皱起眉头，努力回忆刚才的细节。

他想起了那突如其来的枪声，以及随之而来的巴牙喇倒地的情景，那些子弹仿佛从天而降，瞬间夺走了他的生命。

以他的认知，无论是鸟铳还是鲁密铳，都无法在这样的距离上准确射击。

所以，这支顺军一定有神一般的射手，想到这些，阿济格打了一个寒战。

他觉得以后得时常小心。

当然现在最渴望的是挽回面子，重新证明自己的实力。

毕竟，自父亲努尔哈赤时代起，他便立下赫赫战功，无论是与蒙古各部作战，还是对抗明朝，几乎无人可与之匹敌。

然而，如今面对这一小股顺军，前几天，他的斥候损失惨重，今天在气势上又输给了对方。

这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阿济格紧紧地盯着两山之间的木墙，发现墙外挖有深深的壕沟，并摆放着坚固的拒马。

木墙上还巧妙地设置了射击孔，通过千里镜，可以清晰地看到射击孔十分宽大。

这意味着一旦战斗爆发，这些射击口既可以发射弹丸，也可以利用佛郎机和小型红夷炮对冲锋的敌人进行猛烈炮击。

打这种仗，需要很多的炮灰，而自己带的镶白旗满清主力是不能当炮灰的。

但时间不等人，自己必须尽快赶到山海关与吴三桂汇合，一旦山海关落入李自成之手，入主中原的梦就要破灭了。

阿济格这时又看了看矗立在地平线上的那座山。

阿济格猜想山上一定布置了火炮，即便自己打进木墙内，也会在炮火的覆盖之下寸步难行，攻克了也没什么用。

但是如果占据山头，从山上攻击木墙内的敌人，自然可以迎刃而解。

攻那道木墙不如攻山，虽然一样有伤亡，但是效果不一样。

阿济格想到的，罗虎也想到了。

他把自己化身阿济格，不仅想到了他会攻山，还想到了他会夜袭，甚至，连夜袭的时间也想好了。

清军大概率会在四更发起攻击。

四更天，是人最疲惫也是睡得最沉的时候，就算清军不真来攻，这个点来吵吵你，你也受不了。

所以，罗虎要求首山和窟窿山的士兵今晚必须两班倒，一部分士兵下山睡觉，另一部分立即休息，养足精神对付晚上的敌人。

古代夜袭之所以选择月黑风高的夜晚，是因为这样的自然条件为夜袭提供了有利的战术环境。

首先，夜晚的低能见度，尤其是在没有月光、天空阴暗的情况下，使得夜袭更加难以被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