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苓师姑说师父还真不是进补,她吃的乃是清心药丸。
医药典籍有云,只有心火旺盛,心神不宁的人才需要清心。
依着萄童师姑的回忆,以前从没见她吃过药。
种种迹象,一定是他做得不够好,惹得师父气恼,昨日已是犯了错,今日又表现不佳。
想到此,瑾珵埋怨自己的心情达到顶峰,一双秀丽的眉目满含忧愁。
月昭却是另一番心思。
他要是认真学兼具每日苦练,不用多久大家就会知道,这大才,不是她的水平能教的出来的。
她的脸要往哪搁?
昨日瑾珵弹奏七弦琴时,有同门小声交谈被她听到。
“望尘仙尊后继有人了!”
望尘仙尊后继有人?
那她呢?
是三辈音修师徒之间的平庸过渡?
看着他把手背在身后,昨日那手险些伤重。
...
罢了。
“手拿来我看,昨日那黑气伤着你没?”
瑾珵伸出一双白净的手,手心向上呈给师父,“我没伤着,就是苦了胖鸟儿的肚皮。”
他想起鸟儿虽然经由霏弘长老的灵力治愈了伤,但那片羽毛已经脱落了些许。
少年的心性很容易被更新鲜的事情转移,已经不复刚才的忧愁。
“师父,你说它的肚皮好些没?”
“你唤它来看看不就知道了。”月昭也是个跳脱心性。
琴声引帝江,极为稀有罕见,而且瑾珵弹奏的琴声磅礴之力中,隐约有望尘仙尊的影子。
在月昭故作平淡的撺掇之下,瑾珵又取了七弦琴弹起《招音颂》。
没多久,帝江神鸟呼着四扇锦绣大翅膀,从漫天红霞里窜出来。
飞到琴室前的院子合着琴声频频振翅,羽毛层层叠叠,色彩斑斓。
这鸟儿真是一点记性都不长,昨日才被琴声引来受了伤,今天又跑来跳舞。
月昭在心里揶揄的笑话它,打量它少了一撮毛的肚皮。
“来,过来。”
瑾珵伸臂轻轻唤它。
帝江的腹部还有些红痕,瑾珵拿来药膏给它涂上,
“胖鸟儿,明日再来可好,你这肚皮还需涂几天药。”
帝江一声长啸表示不认同,歪了圆脑袋不看他,肚子跟着抖了抖。
月昭打趣,
“人家有名字,帝江神鸟,多威武。”
说完就看帝江昂着头摇摆了一下身上的羽毛,颇傲娇的神态。
瑾珵手抚着它滑溜的羽毛一下又一下,
“帝江神鸟,那我们就说定了,明日再来涂药?”
他温柔的与它打着商量。
它圆溜溜的脑袋没再撇开,肚子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天边那轮金乌已经落下,夜色笼罩,院子里亮了灯笼,两人一鸟一来一往的笑闹。
瑾珵跟着帝江在夜风里共舞,白色月光下一袭青衫风姿绰约,每一个转身、每一个跳跃,都仿佛是在诠释着天地间的韵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