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昭想到这些年的小心翼翼,自嘲的冷笑。
气氛沉重,她不喜欢把自己忧愁向徒弟袒露太多。
毕竟她是师父,瑾珵是小辈,当长辈的就应该像自己师父望尘仙尊那样的气概,万事也担得。
月昭理了理心中的离乱,“差不多就这样,这就是我要吃清心丸的原因,说完了,快解开。”
瑾珵又想抱她,被她躲开。
“成何体统,以后找你的帝江来抱,快解开我。”
瑾珵听完师父的诉说,突然觉得她并不像表明上那么风轻云淡,无坚不摧,他有些心疼。
“让我跟着你好不好?”比上一次更真诚的与她商量,
“师父先别说拒绝的话,虽然我灵力低微,但也能找到稳妥之处避开他们,师父带着我是有用的。”
月昭一听,要起面子来,“我何须避开他们,我...”
瑾珵用拇指压了她的嘴唇,托着她的下巴,“你只是不想对同门出手。”
月昭被说中了心思,哑了声,没注意徒弟的又一次逾越。
瑾珵接着说,“我勤奋修炼,用不了多久,就能帮上师父更多了。
别担心我会受伤,你不是也说我心软不忍攻击,以后容易吃亏,现在正是历练我的机会,对不对?”
觉察她要动嘴,瑾珵又婉婉补充道,“师父弹琴是想寻找帝江吗?可是我来弹,或许会更快,只是需要些时日积存灵力。”
昏幽无声,古木参天夜色深深。
月昭终于挣开他的手,“你以前多乖多听话,现在怎的这么能言善辩?”
“先莫论我乖巧听话或是能言善辩,师父,徒儿此番诚挚可入你的心了?”
月昭承认她是被瑾珵说的这些打动了,竟然无法反驳,现在还觉得有他比没他更好。
可是那个梦中,瑾珵的红眼睛让她十分痛心,如果自己的妖力真的会影响他……在月昭心里他是能和望尘仙尊一样能飞升的天资。
瑾珵察觉她本来已经放松的身子又紧绷起来,咽下喉头的腥甜感受,冷静阐述,“如果师祖出事,师父你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如今师父打发我回去,就不怕我郁郁难欢,生了心魔?”
心魔!瑾珵心思澄净,若被心魔作祟万一阻断仙途。不行。
她不是个瞻前顾后的,既然如此,那就拍板决定,“那好吧,不过,你无需过分修炼,太急易致偏差。”
瑾珵终于听到一句顺意的话,仰头咬了嘴唇,忍耐着内府像被灼烧一般的痛楚。
“解了。”兜兜转转,月昭又回到这个话题,把手腕堆到他面前。
瑾珵低头盯住她黑夜中晶亮的眸子,嘴唇轻启,一字一句,“师父想解开,一掌劈了便是。”
然后如愿的看见她眼睛里的闪烁,听到她立刻反对,“这是你的花茎,我怎舍得劈,万一有个好歹,你快自己解开。”
他赌对了。
笑意在黑暗之中偷偷蔓延。
耗空了最后一点精神,再也撑不住,陷入迷蒙之中。
身子向前倾倒,无力的压在她肩上。
*
帝江作为喜乐之鸟,向来是哪里欢腾,就往哪里钻。往哪里钻,哪里就会有喜事。
可如今却被关在了凡人的地牢里,不得自由。
虽然他生来就有逢凶化吉的能力,但如今受难的过程他一点都不爱。
他自玉笙山上追击陆篆,没想到那小子闪避的功法进步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帝江是个性情中鸟,铭记过往,势必清算,这次不把他扇死,岂非愧对帝江之名。
于是一直追着他到了凡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