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经年会舞,多年不曾跳完舞还要扶着什么了,可现下正扶着博古架,看着那只诱人而不自知的狐儿。
水梨心里暗暗将他比作狐儿,是真的牵惹情肠了。
“公子,您弹的是什么曲子?奴听的痴了。”水梨声音沙沙。
瑾珵如实说,“还未取名,是刚才观舞听曲得来的。你取个名字罢。”他觉得自己弹奏的仅仅是陪衬,还是以水梨演绎的那番意境为主。
他舞姿不同于帝江的大开大合,唱词和曲调也甚为新奇,瑾珵由衷的觉得,水梨刚才演绎的可能就是万种风情的其中一种,极精彩。
水梨走过去,“可否把谱子写给奴?”
瑾珵自然答应。
待谱子写完,墨迹干透,瑾珵因惦记着师父,是否也会被外面大厅的什么舞给迷了眼,他不欲多待,就同水梨告了辞。
水梨没有多留人,把他送走。
他再不走,他便要漏了陷了,能将人捉住一时半刻走不掉的。
水梨轻巧坐入榻上,平复涟漪波动的心情。
却无法平复,过了一会儿。
...
瑾珵猜的没错,月昭真的被大厅中央的歌舞迷住了眼,身旁也不只是红衣的那个,还多了个黄衣的。
一人给她捏腿,一人给她捶肩,她还颇为自在的看着表演,摇头晃脑跟着乐声颠簸,过得好不快活。
只需这一个画面,就能把水梨苦心教导给瑾珵的法子击破,瑾珵大步上前,“师....姐姐,夜深了,回吧。”眼中不满都快要溢出来。
月昭刚接过小倌儿的甜酒,撩起青纱一饮而尽,就听见瑾珵的声音。
仰头一看是瑾珵不快的模样,“你怎的了?那个小倌儿惹你了?”
瑾珵心想,不关小倌儿的事。“是姐姐惹我了。”他上前挤开那个捏腿的,坐在一旁,又把手揽在她肩上,阻止另外一人的殷勤捶打。
这下可好,再没眼色的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两个小倌儿默默的退开几尺,不敢再动手动脚。
甜酒虽然没有烈酒那般醉人,可也禁不住月昭一杯接着一杯的饮,如今她已经有点迷糊了。
“我怎惹你了?我可是给你开厢房掏了大把银子的。”月昭开始数她掏了多少银子,把前些日子谢云甫给的酬谢宝石也算了进去。
瑾珵甚至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她怎惹他了,她任由陌生人那样施为,自己都没有给师父捶腿捏肩的待遇,却被他们捷足先登了。
怪来怪去,还是要怪这几个小倌儿!
瑾珵回头,朝已经退开几尺远的小倌儿们抛去一个仇视很深的眼神,那两个人和附近蠢蠢欲动的人都自觉滚开了。
瑾珵这才觉得气顺了一点点,但仅仅是一点点。
他夜晚前来寻师父,心心念念想把自己送到她嘴边,可是千绕万绕被她绕到这里来,就是不给他一个满足。
“师父,不要看他们了。”他捂上她的眼。
“怎的?”月昭因酒精的刺|激,思绪正散漫着呢,用手扒拉开,“玩你的去。”
师父还赶他走,是了是了,这就是水梨说的,“若她衷情于您,您一举一动皆是风情。若她厌恶于您,您万般好意俱是多余。”瑾珵自觉一腔情意和担心变成多余,再也按捺不住。
“我不去,我就待在这。”嫌他多余,他也要在这里看住她,“他们会的,我也会。”
一双手在她肩上轻轻按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