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年,她人生最大的转折点来了。
一个有点背景的远房亲戚在岛城开工厂,把谢生媛介绍进了当地一家台资企业。
谢生媛很珍惜这份工作,厂里150名员工,120名是本地人,她是少数外地人之一。
下工后,其他人收拾干净自己的座位,呼啦啦全走了,她一个人没事干,每天晚半小时回家,打扫走廊过道、关窗户。
领导觉得她吃苦耐劳,提拔她为小组长,让她学习操作机器。
慢慢地,她的工资也涨了起来。
“所以我从头到尾都说,善是本分”,谢生媛解释道,“大环境我们改不了,小环境给你改变的时候,你要急急地抓住机会,要努力啊,不要抱怨。如果我不善良,不愿意吃苦,不愿意劳动,别人看到我就讨厌了,谁会伸手呢?”
谢生媛咬着牙从农村里走出来,但她始终被打上“来自农村”的标签,最受影响的是婚姻。
到了岛城后,她借住在亲戚帮忙找的一户人家里,主人家热情地帮她找对象,可介绍的全是“歪瓜裂枣”,或者是单亲家庭的,或者是缺胳膊少腿的,甚至还有离婚鳏居的。
找了一年多,没戏。
主人家对她说:“小谢啊,我实在没办法了,你年龄太大了。”
谢生媛不理解,心想:“我才二十一岁,算年龄大?不就是因为我的农村户口么?”
婚嫁之事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二十三岁时,谢生媛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延安老家看望父母,村里人对她指指点点——一个小姑娘家在外面挣的钱,居然比乡下人多得多,肯定是站街的。
这些话传到谢生媛耳朵里,索性不再常回家,即便是回来了也很少出门。
直到二十六岁那年,身边所有的姐妹都结婚生子了,奶奶也问她:“生媛啊,怎么还不结婚呢?”
谢生媛心想:算了吧,不管是谁,只要是个男的。
就这样她嫁给了一个来岛城工作的台湾人。
那时候有两个台湾人在追求谢生媛,一个家世好,自己开工厂。
另一个比她大十二岁,家境一般,在工厂打工。
第一个男人对她好,她害怕配不上人家,主动退出了。
第二个和她条件差不多,年纪又大,她想:这人应该会对她好。
刚认识时,这个台湾人礼貌客气,还有点文质彬彬的样子。
结婚后,脾气一点点冒了出来,在谢生媛怀孕期间就开始沾花惹草。
谢生媛儿子两岁时,丈夫用他们两口子赚来的钱在岛城的城阳区开了一间鞋厂,自己当老板,女人缘更好了。
过了三年,谢生媛去台湾生了二胎。
两年后她带着女儿回岛城时,发现丈夫身边一直跟着另一个女人,已经怀孕了。
丈夫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