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煜融并没有如我所想的在大殿公开审我,甚至可以说这地方根本就不像是要审我的样子。
还是在那日家宴的小殿,周围没什么人,只有天后,桌上有些补清炁的吃食与茶饮。紫薇元君本是陪我进来,似是探查了下周边,与天后行礼后便离去。
整个殿内只剩下我与天后两人。
“如意误会了天帝与天后,自愿承担一切后果!”我跪地,视死如归。
天后上前将我扶起,“误会解开便好,我与天帝皆对你师父有愧,你作为语檀的弟子为她抱不平也是应当。天帝并未有责怪之意,他对你师父用情至深,当初得知你来三十三重天时,稳重如他,还是被我看出了情绪。我也想见你,但是我们都不能太明显。煜宇是你的伙伴吧,蟠桃之果从不轻易与人,哪怕煜宇是煜融本家之人也无资格。那日他能给你们带去,也是我们希望能用这种方式招待你。”
“为何?”
“天界有些事远比看到的要复杂,有时候要做些正确的事情,无法正面来,甚至只能反面走。需要很长的时间,也需要牺牲很多。我们不能太明显是不希望把你卷入其中,语檀已经不在了,我们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你。”
天后说得隐晦,她的表情隐藏了许多。
“我无需保护,我要做什么我自己很清楚,别人无法决定我要做什么。请告诉我,到底是什么要让师父和你们牺牲至此,是谁杀了师父?你们知道的,对不对!”
没错,既然天帝与天后与师父卷入的是同样的事,那么他们肯定知道敌人是谁。
“如意,我知道你报仇心切,但如今还不到时候,此事也不只是报仇这么简单。这盘棋很大,不到时机,我们任何人都不能轻举妄动。”天后对我摇头,不愿透露。
“既然如此,为何后面你们又同意我与太子长琴之事?”
“你的歌啸是稀罕之物,却也将让你陷入危险。正是罕有且拥有不可估量的神力,对你觊觎者将不知道有多少。那日,你竟然能将上炁境的文鳐唤出,纵然你是借助了上古壁画上的神力,但也说明你的与众不同,日后进入神阶,你歌啸之力甚至可控万仙,这于贪婪这天地者来说可是极大的诱惑。你如今五境清炁仙法还未学成,并无能力保护自己,思来想去,便是让你待在我们身边才更为安全。”
天后握着我的手,她的真心我能感受到。之前文始真君他们,也是想让我能拥有多方势力的保护,所以虽然与天帝不和,但为了我仍然想方设法的借助。
当然,他们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师父,可想师父在他们心中有多么重要。
“听说,天帝与师父及文始真君皆为当年好友,不知天帝与真君二人因何关系不太好?”见天后不愿告知,我便问起当年之事,也许这里面有什么我可以从中推断的。
“煜融与语檀之事,文始他一直便是知道的。当年,我曾经有幸在净漓浊见过他们五散人。除你师父与煜融外,还有文始,凤凰台萧史的父亲以及婧司散人。那时我羡慕他们五人志向一致,以天下为己任,于这天地间扬善除恶,那般英姿飒爽,不拘一格。他们之间关系很好,语檀与煜融也受到了他们的祝福,只是后面发生了一些事,煜融不能告诉他们,只能让文始他们误会。”
连昔日同仇敌忾的好友都不能告知,到底是多大的一盘棋,要瞒着这么多的人。
“真的不能告诉我?”天后摇头。
“好,我自己也会去查得。”没人能阻止我。
“谢过天帝天后护佑如意之心,保护一事如意心领,只是如意一直跟着师父云游四海惯了,受不得留守,日后自身会保护好自己,还请天帝天后放心。如意有愧天帝,便不求面见了,待日后如意能有所成就助于天帝与师父所谋之事,如意再求见。至此拜别,祝二位福享三炁。”说完,跪地磕头作揖离去。
天后预留我,叫了我一声。
走到殿门口我回看这位温良的天后:“天后,您无需羡慕,虽然不知道您所说的棋局是什么,在这盘棋中,您又何尝不是第二个语檀。”
天后看着空空的殿门陷入了沉思,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坚守着语檀与她的信念,直到见到如意她才想起那个那日无情崖上说出那番天下大公之话的语檀,那时的她与如意大不了多少。
“语檀,现在回看那时的你我,原来是那样的少年心性。”
隔间走出一人,他握上天后的手,“我们皆是如此。棋盘已开始,剩下的我们替语檀继续走下去。”天后看向来者,轻轻靠了过去,这么久的日月她都与身边的人在一起,他们是夫妻,是朋友,更是战友。
既然天后不愿告知,那我便要去寻另一位能告知我的。净漓浊五散人中,还有萧伯伯,萧史的父亲。印象中,萧伯伯非常听师父的话,对我也是极好。
只是我在凤凰台待得时间短,对那位萧伯伯所知并不多,只知每当师父面色不善的看他时,他马上眉飞眼笑,口头禅“晓得嘞”奉上。
金乌塾里并没有什么很重要的需要打包,只是,人离开前要把东西给整理好,这是师父教的,现如今已然成了我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