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看到大笑：“二郎年纪不大，力气却是不小！”拍了拍张桦的臂膀说道：“晚上便拿贼人练一练箭！”张桦收起弓，也跟着笑了起来。

夜里顾诚带着张桦等人埋伏在城头，待听见城外有撞墙的动静，便起身带着众人一顿乱射，射的贼人丢下攻城锤抱头鼠窜，丢下一众尸体。

说来张桦学着顾诚的姿势射箭，也是越射越好，待射完一壶箭，竟射死了五个。再想起越来越大的力气，令他不得不感慨，这具身体也许真的很有天赋。

敌人知道计策失败了，似是恼羞成怒，第二天对着城墙破损处发起猛攻，同时掩护抬着攻城锤的贼人猛烈地撞击缺口。

敌人的进攻持续到了傍晚，待好不容易在城墙上撞出了一个缺口，却发现里面还有一堵城墙时，敌人终于退却了。

……

守城战又回到了张桦熟悉的情形，流民军驱使着裹挟来的民众攻城，而其中侥幸几次不死的，便被吸收进了流民军的核心队伍，慢慢就成了要了张桦父兄性命的贼军老兵。

在这样的战斗中，张桦却是越发的得心应手了，不但力气越来越大，箭也越射越准，十能中九。

因此，张桦被顾诚以发现敌情、修筑城墙、杀敌众多为由任命为都头，补上前些时日战死都头的缺，统管整个北城的防守。

守城的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张桦来到这里的第三十天。

这天中午张桦正靠着城墙休息，啃着邦邦硬的杂粮面饼，却突然闻到城外飘来一股肉香。

明明是肉香，张桦吸了两口却感觉犯恶心，再一深想，顿时明白这是什么肉香了，更恶心了。

这面饼也吃不下去了，张桦刚把剩的半个面饼塞在怀里，就有顾诚的亲兵来传令，叫张桦去顾诚那里议事。

待人都到齐，顾诚收回看着城外贼营的目光，转过身对众人说道：“贼人无粮了，如今以人为食，我料其必定很快发动猛攻。”

“若能攻下，则城中余粮可解其燃眉之急；若不能，也能消耗累赘，减轻负担，去别处就食。”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这次防守，只要我们守下来，这场保卫我们家园的战争就结束了。”

顾诚的目光逐个扫过众人的脸庞，说道：“把我的意思传达给将士们，望各位尽心竭力，共渡时艰。”

“是！”张桦与众人齐声回答，接着各自传达命令去了。

下午时分，贼人果然发起了猛攻，攻势之猛令城墙上防守不及，爬上了好些贼兵，张桦只能化身救火队长，四处救火。

刚把两个贼兵杀死，城下骤然射出了一支冷箭，直奔张桦而来。

张桦闪避不及，只下意识护住头脸，那一箭却正中张桦胸膛，穿透了皮甲，钉穿了那半块硬邦邦的面饼，箭头入肉，令张桦胸口一阵刺痛。

张桦大怒，拔下胸口的箭搭在从腰带上拿起的黑漆弓，冲着城下那个正在搭弓准备射第二箭的披甲魁梧大汉射了过去，这一箭正中面门，那大汉应声而倒。

那大汉倒下后贼兵一片哗然，接着便传来“将军死了！”的仓惶喊声，张桦顿时意识到好机会来了，不断大喊：“贼将已死！”

随着张桦的喊声，城上的贼兵或是受影响而被杀死，或是赶紧逃下城去；城下的贼兵抢了那魁梧大汉的尸体，皆仓惶而逃。

受此影响，其他三面的敌人很快也撤退了。

张桦松了一口气，刚想去其他地方看看情况，就发觉空气似乎凝固了，而自己却脱离了人的视角，开始俯瞰大地，不断升高。

他看见了欢呼的将士们，看见了“女儿墙”，看见了在家中张望着这边的母亲，看见了喜欢拍人肩膀的小顾将军。

随着越升越高，什么都看不清时，张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