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临大学第一附属医院。

吴因缓缓睁开眼睛，映入视线里的是跟那暗淡的喜乐宫完全不同的场景，一个现代化的明亮干净的病房，母亲正在给自己擦拭着身子。

“所以那一切只是噩梦？我出了车祸并没有死？”

吴因内心整理着诸多信息，他回顾刚才的那些记忆，无比真实，跟梦完全不同。

“灵犀公寓1901”

吴因还记得最后那个红衣神女和他说的地址，不知道在不在青临市。

身体的感知逐渐恢复，他看着操劳的母亲，心情复杂。

醒过来让他有些庆幸，过往的半个月，无数的生死危机，无数次以为要死了，没想到最终自己醒过来了，一切都好像只是一场梦。

不，那应该就是一场梦吧，毕竟哪里存在什么仙人和什么妖怪。

家里不富裕，妹妹去年受伤成了植物人躺在医院，自己如果出车祸死了或者一直是植物人，对于家里来讲，会是巨大的打击。

不过还好，自己醒过来了。

吴因努力地抬起了手，拍了拍正在给自己擦拭小腿的母亲。

母亲还以为有人叫她，扭头查看，看到了睁开眼睛伸着胳膊的吴因，愣在当场。

吴因也借此看到了母亲的憔悴的脸，带着泪痕的眼角，还有那因为熬夜出现的黑眼圈。

“儿子，你醒了！”

陈萍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巨大的惊喜让她哭出声来，想要伸手拥抱儿子，却又看着儿子身上的呼吸面罩和输液管子不知道能不能贸然上手。

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吴因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抬起手，将母亲的手握紧。

“妈~”

陈萍喜极而泣，转念才想起应该赶快叫医生，叮嘱两句便呼喊着冲出了病房。

吴因看着眼前明亮的病房，又回想起前半月那阴沉诡异的喜乐宫，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

带着味觉触觉和繁杂细节的记忆让吴因如何都觉得那个地方无比真实。

但是他也明白那绝对是梦，只不过太过于光怪陆离。

可是那些功法法术，却有模有样，不知道有几分真。

他还记得那肉山尊者传授的法决和咒语，于是生疏地适应着自己原本的身体，掐诀念咒做着尝试。

最终也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

“小伙子，你回来了。”

一个衰老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将吴因注意力拉回现实，但是随后他感觉心脏骤停。

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旁边的病床上，一个胖老头儿安详地坐着，面露微信，肚子硕大，身上起着许多黄色疙瘩，带着脓液。

“师尊？”

吴因有些惊疑，身体僵硬，呼吸急促，不敢置信。

他闭上眼睛，再重新睁开，这才发现，是自己看错了，旁边哪有什么大肚子老人，哪有什么师尊？

未等吴因反应过来，母亲陈萍已经带着一众医生和护士将他围住。

抽血、量血压、做检查。

先是检查了吴因的逻辑、精神状态，又检查了他的身体，再安排各个科室拍各种片子做检查。

母亲陈萍给吴因剥着橘子，塞进吴因嘴里。

“妈，我自己能吃，不用喂我，我自己来。”

“那我给你削个苹果。”

“妈，真不用，洗洗直接吃就行。”

吴因看着母亲忙碌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

“妈，旁边病床有住人吗？”吴因剥开一个橘子扔进嘴里，却被酸的龇牙咧嘴。

母亲陈萍听了吴因的话却面色一变，手里削着的苹果皮也因此断掉。

“旁边病床没人啊，那有什么人？”

陈萍扭身看向房间里，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他放下刀子，伸手摸了摸吴因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额头。

“是不是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下午我们去庙里拜一拜。”

吴因扭身看了看旁边的病床，床铺平整，确实没有什么被人坐过的痕迹。

看起来是自己压力过大了，出现幻觉了，吴因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妈你来照顾我，妹妹是谁在照顾？我爸吗？”

“你妹妹一直情况都比较稳定，你三姨在照顾她，你刚醒，先不用想这么多，先检查身体。”陈萍切下来一块苹果喂给吴因。